第9章
“少爺,那咱們現(xiàn)在?”</p>
下人望著李盛謹慎詢問道。</p>
李盛臉色一冷:“繼續(xù)等,等一個李弦身邊親近的人出現(xiàn),這么重要的一個倉庫,李弦必定會派親近的人照看,到時人贓并獲,即便有詐,也由不得他李弦不認罪�!�</p>
“還是三少爺想的周到。”下人笑呵呵恭維道。</p>
李盛點點頭,眼含兇光。</p>
幼時李弦才智過人,被視為天縱之才,處處壓他這個兄長一頭,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抓住這個千載良機,做事自然要周到一些才好,爭取一擊必殺,徹底鏟除李弦這個禍患,以免日后李家家業(yè)落入李弦之手。</p>
......</p>
兩日后,清風院。</p>
晚間,明月當頭,李弦坐在前院涼亭內,對著裝有發(fā)酵物的陶罐,再次開始研制青霉素。</p>
幾日過去,發(fā)酵物上已經(jīng)滋生出一小片青霉菌,接下來就是將青霉菌移植進培養(yǎng)液中,使其生長繁殖。</p>
至于培養(yǎng)液,制作起來倒也簡單,只需將大米研磨成粉加水煮熟,制成濃稠的米糊即可。</p>
“少爺,米糊煮好了�!�</p>
心兒端著一大碗米糊來到李弦面前,將米糊放下后,好奇盯著陶罐里的發(fā)酵物看了又看,但不論她從哪個角度看,終究只是一堆穢物,甚至還發(fā)霉了,偏偏李弦還將其當做寶貝,誰也不讓碰。</p>
“少爺,不是奴婢不相信您,但僅憑一堆穢物,當真能治��?”</p>
心兒眼神懷疑看向李弦,雖說李弦先前已經(jīng)給過肯定的答復,但她還是不太相信。</p>
李弦笑而不語,全神貫注開始進行制作青霉素的第二步,培養(yǎng)青霉菌。</p>
他先是拿來一根事先備好的羽毛,小心翼翼用羽毛抹下陶罐里發(fā)酵物上的青霉菌,緊接著將青霉菌涂抹在米糊上,輕輕攪拌后,再將米糊倒入一個新的陶罐中,至此制作青霉素的第二步完成。</p>
再往后,只需靜靜等待青霉菌大量繁殖,繁殖成功后,就可以開展制作青霉素的最后一步,提取青霉素。</p>
“大功告成!”</p>
李弦長長呼出一口氣,滿臉喜悅站起身來,簡單活動下筋骨后,便笑著看向心兒。</p>
只見心兒一副氣鼓鼓的模樣,跟個小怨婦似的。</p>
“少爺對秦姑娘還真是上心呢,莫不是喜歡上秦姑娘了�!毙膬貉凵裼脑苟⒅钕�,話里話外酸味十足。</p>
李弦一陣無語好笑,伸手捏著心兒氣鼓鼓的小臉:“你這小丫頭膽子是越來越肥了,說話沒規(guī)沒矩,連自家少爺都敢調侃,怎么著,是少爺對你太溫柔了?想討頓打?”</p>
心兒冷哼一聲,氣呼呼撅起小嘴:“奴婢才沒有想討打,奴婢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,依奴婢看,少爺就是心儀秦姑娘,畢竟秦姑娘生得貌美,又溫柔嫻靜,是名正常男子都會喜歡�!�</p>
“照你這話的意思,你家少爺我不正常嘍?”</p>
李弦啼笑皆非。</p>
秦明月雖說生的貌美,但他二人相識不過短短數(shù)日,彼此都不曾有過深刻的了解,既無了解,心儀二字又該從何談起。</p>
難道僅僅因為秦明月生的貌美,他便要心儀傾心?若是如此,他得娶多少貌美女子為妻。</p>
當他是種豬?</p>
如此一想,李弦莫名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。</p>
事實上他制作青霉素為秦明月治病,原因主要有兩方面,一方面是為反制崔婉容的陽謀,另一方面則是出于同情。</p>
同樣庶出,同樣遭受家中種種不公,他們是同病相連的兩個人,如今又被命運安排住在同一個屋檐下,他又豈能對秦明月的凄涼處境坐視不管。</p>
更何況,秦明月已是他名義上的妻子。</p>
至于男女之情,至少到目前為止不曾有過。</p>
“對了,這兩日為何沒有見到李叔?”</p>
李弦左右張望了一眼,眉頭微微皺起。</p>
自李忠進入清風院后,一直寸步不離侍候在他身側,從未長時間離開過一次,即便有,也會提前知會一聲。</p>
心兒微微一愣:“好像是哦,奴婢也許久沒有見過李叔了�!�</p>
正當主仆二人疑惑之時,院門外傳來一陣猖狂的叫囂聲。</p>
“叫李弦那狗雜碎給本公子滾出來,要是十息之內見不到人,本公子一把火燒了這破院子�!�</p>
聽見叫囂聲,心兒心頭一緊,急忙看向李弦:“少爺,好像是李家三子的聲音�!�</p>
過去李盛就經(jīng)常來清風院找茬,因此心兒對李盛的聲音十分熟悉。</p>
“沒錯,是他!”</p>
李弦點頭,嘴角暗暗揚起一抹奸詐的詭笑,接著邁開腳朝院門外走去。</p>
“終于是來了嗎?”</p>
來到院門外,李弦輕輕掃了一眼氣勢兇煞的李盛,隨后又掃了一眼李盛身后幾名張牙舞爪的下人。</p>
“你什么意思?”</p>
原本李盛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,聽完李弦的話后,整個人木然一愣。</p>
李弦此話何意,是在等他來嗎?</p>
難不成販鹽一事,有詐?</p>
一時間,李盛心中莫名有些惶恐不安,但箭已上弦,若就此退去,豈不叫李弦恥笑,如此他顏面何存。</p>
再者,李弦私下販鹽的罪證,他已抓牢,即便其中有詐又如何,難不成李弦還能違抗國法不成?</p>
如此細想一番后,李盛輕蔑一笑,趾高氣昂叫道:“李弦,你少在本公子面前故弄玄虛,本公子不吃你這一套,反倒是你,膽大包天,竟敢無視國法私下販鹽,你可知這是死罪�!�</p>
“你區(qū)區(qū)一庶子,死不足惜,但是你體內流淌的是我李家的血,若因此牽連我李家,你萬死難辭其咎。”</p>
“是嗎?但那又怎樣,你李家興衰存亡究竟與我何干?如今的我早已與你李家恩斷義絕,作為一個外人,我有何必要去考慮你李家的興衰存亡,當真是可笑至極。”</p>
李弦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譏笑,接著向前走去,近距離與李盛對峙。</p>
李盛眼里憋著一團火,與李弦四目相對:“好好好,牙尖嘴利,但你別忘了,是我李家生你養(yǎng)你,沒有我李家,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當孤魂野鬼。”</p>
“你李家是生我沒錯,但要說養(yǎng),你李家可沒資格,幼時在你李家,你李家中人是如何待我的,每日非打即罵,吃不飽穿不暖,甚至還心狠手辣逼死我娘親,這些你李盛和李家都忘了嗎?”</p>
李弦聲若驚雷,潛藏著無盡恨意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李盛,看得李盛莫名一陣膽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