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    聚會后的幾天，手機安靜得像塊磚頭。</p>

    柳如煙沒有聯(lián)系我，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發(fā)來。</p>

    我盯著微信界面，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又放下，最終自嘲地笑了笑。</p>

    她向來如此，永遠等著我主動低頭。</p>

    高考分數(shù)出來的那天，好友林然打來電話，提醒我今天是他生日，聚會地點在市中心那家我們常去的KTV。</p>

    推開包廂門時，撲面而來的冷氣和嘈雜的音樂聲讓我一時恍惚。</p>

    房間里已經(jīng)坐了十幾個人，大多是班上的同學。</p>

    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搜尋著什么，然后在角落里看到了柳如煙。</p>

    她穿著我送的紅色連衣裙，正和幾個女生說笑。</p>

    燈光打在她側(cè)臉上，映得她皮膚雪白。</p>

    “陳默！這邊！”</p>

    林然沖我招手，我接過他遞來的啤酒，碰杯飲盡。</p>

    剛坐下沒多久，一道陰影就擋在了我面前。</p>

    柳如煙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</p>

    唇角掛著那種我熟悉的，帶著點不耐煩的笑。</p>

    “陳默，出來一下，有話跟你說。”</p>

    走廊上的燈光昏暗，隔音效果并不好的墻壁，讓隔壁包廂的歌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傳出來。</p>

    柳如煙靠在墻邊，手指繞著發(fā)尾打轉(zhuǎn)。</p>

    這是她不耐煩時喜歡的小動作。</p>

    “鬧夠了沒有？”</p>

    她開口就是這句話，仿佛我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。</p>

    “都五天了，也該消氣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盯著她涂著櫻桃色口紅的嘴唇。</p>

    想起那天她毫不猶豫喝下顧北辰的可樂時，嘴角沾上的那滴棕色液體。</p>

    當時她只是隨意地用手背擦掉。</p>

    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有什么不妥。</p>

    “我沒在鬧�！蔽业穆曇舯认胂笾衅届o，“分手就是分手�！�</p>

    柳如煙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隨即又舒展開來。</p>

    “就因為一口可樂？陳默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眼了？”</p>

    她向前一步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過來。</p>

    曾經(jīng)讓我著迷的味道，現(xiàn)在只覺得有些刺鼻。</p>

    “北辰只是順手遞給我而已，大家都是同學，這有什么大不了的？”</p>

    “順手？”我忍不住冷笑，“他特意繞過大半個桌子，避開所有人，就為了順手把可樂遞給你？”</p>

    柳如煙皺起眉。</p>

    那種熟悉的，居高臨下的表情又出現(xiàn)了：“你一直盯著他看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只是長了眼睛。”</p>

    我握緊拳頭，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。</p>

    “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去年班級野餐，他‘不小心’用了你的水杯�！�</p>

    “運動會那天，他‘無意間’摟了你的腰。”</p>

    “還有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夠了！”柳如煙打斷我，聲音拔高了幾度，“陳默，你知不知道你現(xiàn)在像個怨婦一樣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