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這一刻的他，好像又變回了從前那個會為我熬夜煮粥的江硯舟。</p>
“真的？”</p>
“嗯�！彼H了親我的額頭，“回家再說�！�</p>
當晚，江硯舟親自下廚煮了粥。</p>
我坐在餐桌前，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，心臟酸脹得發(fā)疼。</p>
“小心燙�！彼淹胪频轿颐媲�，“以后別穿高跟鞋了�！�</p>
我低頭喝粥，眼淚砸進碗里，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淚，指腹溫熱。</p>
“哭什么�！彼Z氣無奈，“都要當媽媽的人了�！�</p>
我哽咽著點頭，粥的熱氣熏得眼睛發(fā)疼，這一刻，我?guī)缀跻徦械膫Α?lt;/p>
第二天早上，我是被手機吵醒的，江家老宅的群里炸了，99+條消息。</p>
最上面是季晚棠發(fā)的視頻。</p>
畫面里我被季晚棠扶著，明顯已經(jīng)完全陷入昏睡，突然她絆倒連帶著我踉蹌著摔倒在地。</p>
視頻定格在我慘白的臉上，配文：【對不起嘛，人家不是故意的！】</p>
視頻里我的下身流出一股股血液，現(xiàn)在的我卻只感受到肚子有些疼痛。</p>
江硯舟在下面回復：【她身體差，孩子本來也保不住】</p>
我盯著屏幕，手指發(fā)抖，臥室門突然開了，江硯舟邊系領(lǐng)帶邊走進來。</p>
“醒了？”他掃了眼我的手機，皺眉，“別看了�！�</p>
我抬頭看他：“你早就知道？”</p>
“知道什么？”他語氣平淡，“晚棠不是故意的�！�</p>
“那碗粥里你下了藥，我不可能困到在餐桌上睡著，還需要她來扶我�！蔽艺Z氣忽然平靜。</p>
我掀開被子下床，雙腿發(fā)軟，肚子疼的更厲害。江硯舟一把扶住我：“別鬧脾氣。”</p>
“我要去醫(yī)院�！�</p>
“隨你，我已經(jīng)找家庭醫(yī)生給你看過了。”他松開手，“別鬧脾氣了，孩子還會有�！�</p>
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獨自去的醫(yī)院，醫(yī)生說我已經(jīng)流產(chǎn)，且情緒不穩(wěn)定，需要靜養(yǎng)。</p>
繳費時，我看到季晚棠挽著江硯舟走進VIP通道。</p>
他們沒看見我，季晚棠靠在他肩上，江硯舟低頭聽她說話，嘴角帶笑。</p>
我捏著藥袋，掌心全是汗，手機又響了，是季晚棠發(fā)來的新消息：</p>
【硯舟帶我來做孕檢啦！】</p>
【他說要給我最好的�！�</p>
【圖片】</p>
照片里，她舉著檢查單，江硯舟站在旁邊，手搭在她肩上。</p>
我的視線模糊了，藥袋掉在地上，藥片撒了一地。</p>
保潔阿姨過來幫忙撿，我搖搖頭，轉(zhuǎn)身走進電梯。</p>
電梯門關(guān)上前，我聽見季晚棠的笑聲。清脆，刺耳，像一把刀插進心臟。</p>
一樓到了，我踉蹌著走出電梯，撞上護士推著的嬰兒車。</p>
車里的小家伙沖我笑，粉嫩的臉蛋像朵小花。</p>
“是不是很可愛？”護士對我說。</p>
我張了張嘴，發(fā)不出聲音。</p>
轉(zhuǎn)角處的電視正在播放財經(jīng)新聞，江硯舟摟著季晚棠出席慈善晚宴。</p>
她小腹平坦，卻故意摸著肚子，而他低頭耳語的溫柔模樣，和今早系領(lǐng)帶時的冷漠判若兩人。</p>
我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，突然笑出聲。</p>
多諷刺啊，我的孩子變成了一灘血，而他的父親正在陪別人產(chǎn)檢。</p>
江硯舟，原來你不是不想要孩子，而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。</p>
我顫抖的手指劃開手機屏幕，裴焰的短信還靜靜躺在那里。</p>
我深吸一口氣，在對話框里緩緩打出：【沒收到，但現(xiàn)在我想見你。】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