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    踩著背脊登上鳳位</p>

    商燼走后沒多久，南嫣來了。</p>

    她瞎了一只眼，另外一只眼尚能視物。</p>

    她踏進(jìn)我的臥房時(shí)，鼻尖輕嗅，皺起了眉頭，冷聲問：「陛下方才來過？」</p>

    我不想理會(huì)她。</p>

    她憤怒地揪起我的頭發(fā)，咬牙切齒道：「程染，你都已經(jīng)被貶為庶人了，陛下還是對(duì)你的身子感興趣，真是令本宮意外啊。」</p>

    「本宮這只眼睛瞎了皆是拜你所賜，你以為你弄瞎兩只眼睛就能彌補(bǔ)嗎？」</p>

    「你的賤命又怎配和本宮的天生鳳命相比？」</p>

    「就算你千刀萬剮，本宮這只瞎掉的眼睛也不可能再重見光明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「程染，你說，本宮該怎么折磨你好呢？」</p>

    南嫣越說越氣憤，哪怕我看不見，也能想象出她扭曲的面容。</p>

    我掙脫她的鉗制，淡聲問：「南嫣，你想如何？」</p>

    南嫣輕笑，對(duì)嬤嬤命道：「將她的背刮花，用鹽養(yǎng)著！本宮先讓她嘗點(diǎn)苦頭，好戲還在后頭——」</p>

    「是�！箣邒哳I(lǐng)命，一把將我扯過來，和三五丫鬟一起將我的衣衫扒了。</p>

    她們有備而來，手上都戴了鋒利的指刀，將我的背抓出一道道血痕。</p>

    我慘叫著反抗，得到的是更兇殘地對(duì)待。</p>

    嬤嬤和丫鬟用細(xì)鹽抹在我背上的傷痕里，我痛得暈死過去。</p>

    接下來兩日，我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屋子里。</p>

    我的背奇癢無比，傷口被細(xì)鹽咬得腐爛，堪比凌遲之痛。</p>

    第三日，屋子的門被人從外打開。</p>

    我被嬤嬤提起來丟進(jìn)裝滿涼水的浴桶里，「把身子洗干凈，今日是封后大典，陛下允了皇后，讓她踩著你的背脊登上鳳位。」</p>

    我被推出房門時(shí)，漫天的雪花飄落在我臉上。</p>

    再冷的天，也不及我的心冷。</p>

    我被逼著在風(fēng)雪中走了約莫半個(gè)時(shí)辰，隨后步上九十九階白玉臺(tái)階。</p>

    若沒有猜錯(cuò)的話，封后大典是在室外舉辦，臺(tái)階之下將會(huì)站滿文武百官，來朝拜皇帝皇后。</p>

    嬤嬤一棍子將我敲暈，我在暈死前聽見她說：「待會(huì)陛下將會(huì)牽著皇后娘娘的手一步步登上鳳位，你能夠給皇后娘娘當(dāng)人凳子，是你的榮幸！」</p>

    不知昏睡了多久，我被宮廷禮樂吵醒，漸漸恢復(fù)了意識(shí)。</p>

    我身上被大雪覆蓋，渾身僵硬得似感覺不到知覺。</p>

    文武百官齊聲高呼：「皇后娘娘千歲！皇上萬歲！帝后同心，天佑商國！」</p>

    我知道是商燼牽著南嫣的手走上白玉臺(tái)階了。</p>

    我想掙扎著起來，身體卻不受控制。</p>

    手腳仿佛不是自己的，不聽使喚。</p>

    腳步聲越來越近，我聽見了商燼的心聲。</p>

    【鳳椅之下，被白雪覆蓋的人是染染嗎？】</p>

    【皇后事先和朕打過招呼，不是她又是誰？】</p>

    【她衣著單薄，一定很冷，朕后悔了。】</p>

    【可她心中壓根沒有朕，朕竟還心疼她，真是可笑�！�</p>

    轉(zhuǎn)眼，商燼和南嫣走到了我面前。</p>

    南嫣抬起腿，正準(zhǔn)備踩著我的背踏上鳳座。</p>

    商燼忽然出聲：「慢著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「陛下，怎么了？」南嫣撇頭望向商燼，「難不成陛下舍不得了？」</p>

    商燼的心聲越來越清晰可聞：【朕是舍不得了，可……封后大典不容出現(xiàn)差池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【別心軟，忍忍就過去了，等封后大典結(jié)束后，朕再彌補(bǔ)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