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祠堂很大，地上擺滿了蒲團。</p>
今年回鄉(xiāng)祭祖的有五十多人，屋內(nèi)足夠每人找到位置打地鋪，空間還綽綽有余。</p>
我?guī)е蠹铱念^上香。</p>
到了后半夜，小孩嬉笑打鬧的聲音仍不絕于耳。</p>
被家長低聲訓斥了后才消停。</p>
我聽見秦明珠不屑地低聲埋怨：</p>
“也沒見你們對祖宗有多尊敬啊�！�</p>
“一剛成年的小屁孩就知道裝神弄鬼�！�</p>
現(xiàn)在的人大多都不信鬼神。</p>
越小的孩子越?jīng)]有敬畏之心。</p>
這我都理解，所以從未嚴苛地要求過他們遵守規(guī)矩。</p>
可今年不一樣。</p>
如果有外人進入祠堂，我不敢想會發(fā)生什么可怕的事情。</p>
第二天夜晚，我管得更加嚴了。</p>
直接安排了四個青壯年，挨個查驗身份。</p>
外姓人查婚姻狀態(tài)。</p>
白家人查耳后特有的胎記。</p>
秦明珠打開手機攝像頭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：</p>
“你別太過分了�！�</p>
“等我把你家的破事發(fā)網(wǎng)上去，你等著被罵死吧�！�</p>
“警察都不敢侵犯我的隱私，懂不懂？”</p>
我對著鏡頭比了個耶，面無表情地吩咐：</p>
“記得開美顏�！�</p>
“拍完把民政局官網(wǎng)打開�！�</p>
可在我的嚴防死守下，第二晚還是出事了。</p>
我點燃的新香剛燒了一個指節(jié)。</p>
一股涼氣突然從祠堂的地面上升起。</p>
連哭鬧哼唧和玩耍的小孩都不自覺地噤了聲。</p>
所有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</p>
族長低聲問：“小姑，是不是降溫了，我讓人去拿幾條毛毯？”</p>
可現(xiàn)在還是早秋，夜晚溫度都有二十多度。</p>
怎么會冷成這樣。</p>
我剛要說話，祠堂的大門無風自動，砰地一聲關上。</p>
發(fā)出的巨響重重撞在我心上。</p>
我直接跳了起來：</p>
“有外人混進來了。”</p>
“誰？自己出來，否則別怪我翻臉！”</p>
秦明珠冷哼一聲，語氣里滿是陰陽怪氣：</p>
“證件你都查過了，還要怎么才不算是外人��？”</p>
“是不是我們得當著你的面做生孩子運動，才能證明我們是兩口子啊。”</p>
她這話一出。</p>
幾個媳婦的臉色都不好看了。</p>
連連瞪著自己的老公讓他們出頭。</p>
年輕人紛紛幫腔：</p>
“白錦，我們叫你一聲祖奶奶是看在親戚關系上，你也不能太過分吧�！�</p>
“對啊，你就是個孤兒，你爸媽早死了，還要怎么和我們翻臉�！�</p>
族長的拐棍重重敲了幾下地面。</p>
讓他們閉嘴。</p>
可緊張焦躁不滿的情緒是抑制不住的。</p>
一個一直站在秦明珠旁邊的女人說：</p>
“要不是我老公非讓我來，我根本就不想來這破山溝。”</p>
“一天就兩趟大巴，想打個視頻都找不著網(wǎng)好的地方�！�</p>
“我不奉陪了，現(xiàn)在開門，讓我走！”</p>
我記得她。</p>
她兒子在娘胎里就查出了先天性心臟病。</p>
拜了祖宗后，兒子落地奇跡般地好了，從小到大連病都少生。</p>
現(xiàn)在卻成了我們非要她來了。</p>
我語氣也不客氣起來：</p>
“腿長在你身上，是你自己要來的�！�</p>
“之前讓你們走的時候你不走，現(xiàn)在你還走得了嗎？”</p>
女人一怔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</p>
幾個人連忙跑去拉門。</p>
可那薄薄一道木門，卻連幾個壯漢都拉不開。</p>
他們終于慌了。</p>
紛紛聚攏到我周圍。</p>
“這怎么回事？”</p>
“以前從來沒出現(xiàn)過這種情況啊？”</p>
一個細小的聲音猛地尖叫起來：</p>
“快看！牌位在流血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