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第二天，趙笑齡是被頭痛疼醒的，太陽穴突突地跳，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。</p>
她扶著墻慢慢挪到門口，一步一步往醫(yī)院走。</p>
她知道自己這是老毛病犯了，得趕緊找些藥緩解，不然這疼能把人熬垮。</p>
趙笑齡扶著墻走到診室門口，正好撞見白欣穎穿著白大褂從里面出來。</p>
看見趙笑齡臉色慘白的樣子，白欣穎眼底閃過一絲得意，卻故意放慢腳步，語氣輕飄飄的：</p>
“趙姐這是怎么了？臉色這么難看，該不會是柴房里住不慣，故意裝病想回來吧？”</p>
趙笑齡疼得說不出話，只指著自己的太陽穴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頭……頭痛，給我開點藥。”</p>
“開藥？”白欣穎挑眉，雙手抱胸站在趙笑齡面前，“趙姐，誰知道你這頭痛是真的還是假的？萬一你想借著開藥的由頭來醫(yī)院搗亂，影響我工作怎么辦？”</p>
旁邊路過的護士看不過去，小聲勸了句：“白醫(yī)生，趙醫(yī)生以前確實有頭痛的老毛病，要不先給她量個體溫？”</p>
“你懂什么？”白欣穎瞪了那護士一眼，聲音拔高了些，“現(xiàn)在我是首席醫(yī)生，醫(yī)院我說了算，我這兒忙著呢，可沒功夫陪她耗�！�</p>
趙笑齡站在原地，頭痛越來越烈，眼前的白欣穎漸漸變成了兩個影子。</p>
她扶著墻想再爭辯幾句，可連氣都喘不上來。</p>
下一秒，眼前一黑，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一樣，直直地倒在了走廊上。</p>
等趙笑齡再睜開眼時，已經(jīng)躺在了病房里。</p>
床頭站著的人是葉茗柯，他眉頭皺得緊緊的，語氣里滿是不耐煩：</p>
“趙笑齡，你鬧夠了沒有？沒病裝病躺在醫(yī)院里，浪費醫(yī)療資源不說，還耽誤欣穎的工作！”</p>
趙笑齡看著他，心里涼透了。</p>
她想起以前，自己只是晚上咳嗽兩聲，葉茗柯都會連夜起來給她找藥，還會把熱水袋裹在她手里。</p>
現(xiàn)在她昏死在走廊上，他第一句話不是關(guān)心，而是斥責(zé)她浪費資源。</p>
她張了張嘴，想說說柴房的冷，想說說這頭痛是當(dāng)年為了救他落下的病根，可話到嘴邊，卻只剩一片麻木的涼。</p>
她閉上眼睛，輕輕搖了搖頭：“我沒裝病�！�</p>
葉茗柯顯然沒信，哼了一聲就轉(zhuǎn)身往外走：“你好好反省反省，別再給我惹麻煩�！�</p>
接下來的幾天，趙笑齡躺在病房里，葉茗柯一次都沒來看過她。</p>
倒是每天下午，她都能看見葉茗柯提著保溫桶去探班白欣穎，有時候還會幫白欣穎揉一揉肩膀。</p>
然而這些畫面落在趙笑齡的眼中，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，她現(xiàn)在只想快點出院然后出國。</p>
眼看就要出院了，這天下午，一個年輕的護士突然沖進病房，紅著眼圈抓住趙笑齡的手：</p>
“趙醫(yī)生，求求您了，您快去看看吧！白醫(yī)生給一個病人做闌尾炎手術(shù)，把血管弄破了，現(xiàn)在止不住血，病人快不行了！”</p>
趙笑齡的身體頓了頓，心里涌上一股復(fù)雜的情緒。</p>
她恨白欣穎搶了她的榮譽、她的位置，甚至逼得她住柴房。</p>
可一想到病床上那條奄奄一息的生命，她的手還是不自覺地攥緊了。</p>
她是醫(yī)生，從穿上白大褂那天起，“救死扶傷”這四個字就刻在了骨子里。</p>
她扶著床頭慢慢坐起來，“帶我去手術(shù)室�！�</p>
護士連忙扶著她，一路快步往手術(shù)室跑。</p>
推開門的瞬間，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，白欣穎穿著手術(shù)服，臉色慘白地站在手術(shù)臺邊，手里的止血鉗都在抖。</p>
看見趙笑齡進來，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：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，這血管太細了，我沒看見……”</p>
趙笑齡沒跟她廢話，一把推開她，接過旁邊護士遞來的手術(shù)服，迅速穿上。</p>
她站在手術(shù)臺前，眼神瞬間變得專注，雖然身體還虛，頭痛也沒好，但多年的手術(shù)經(jīng)驗讓她的動作依舊熟練。</p>
止血、縫合、清理創(chuàng)面，每一個步驟都精準利落，旁邊的護士都松了口氣。</p>
眼看手術(shù)就要成功了，趙笑齡正準備最后一次檢查創(chuàng)面，突然聽見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。</p>
白欣穎手里的手術(shù)刀沒拿穩(wěn)，徑直掉了下來，鋒利的刀刃正好劃在患者剛縫合好的傷口上！</p>
鮮血瞬間涌了出來，染紅了手術(shù)布。</p>
趙笑齡回頭瞪著白欣穎，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：</p>
“你給我滾出去！”</p>
白欣穎被她的眼神嚇住了，眼淚掉得更兇，哭著跑出了手術(shù)室。</p>
趙笑齡深吸一口氣，重新拿起止血鉗，開始緊急搶救。</p>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她的頭痛越來越烈，眼前好幾次發(fā)黑，可她不敢停，手術(shù)臺上的人還等著她救命。</p>
終于，當(dāng)最后一針縫合完畢，監(jiān)護儀上的心跳曲線平穩(wěn)下來時，趙笑齡再也撐不住了，身體一軟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。</p>
再次醒來時，病房里很安靜。</p>
趙笑齡剛想動一動，就聽見“砰”的一聲，病房門被人踹開了。</p>
一個中年女人怒氣沖沖地沖進來，沒等趙笑齡反應(yīng)過來，“啪”的一聲，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。</p>
臉上火辣辣的疼，趙笑齡懵了。</p>
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，耳邊傳來對方尖利的罵聲：</p>
“你就是趙笑齡？你看看你把我丈夫害成什么樣了！要不是你故意在手術(shù)臺上搗亂，他怎么會大出血？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