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死不瞑目。</p>
在母親的眼中，江棲雪讀懂了太多未說完的牽掛。</p>
喉嚨仿佛被什么死死掐住，只能發(fā)出低低的抽泣聲。她顫抖著手想要為母親闔上眼眸，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了母親滿臉。</p>
“嘖，還真死了。”陸悅瑤滿不在乎道。</p>
江棲雪已顧不上她了。</p>
她含淚摩挲著母親凹陷的眼瞼，抬手輕輕蓋住母親的雙眼。感受著掌心傳來(lái)睫毛僵硬的觸感，心像裂開了一道大口子。</p>
“媽，我們很快就能團(tuán)聚了�！�</p>
她哽咽著將手拿開。</p>
母親像是聽到了她的話，面容安詳。</p>
江棲雪凝望著母親平和的睡顏，滿腔悲慟詭異地平靜下來(lái)。</p>
她的指尖輕輕撫過母親斑白的鬢角。</p>
快了，媽。</p>
別怕。</p>
這時(shí)，賀硯川收到消息趕了過來(lái)。</p>
陸悅瑤臉上的漫不經(jīng)心立刻消失，楚楚可憐地?fù)涞剿膽牙铩?lt;/p>
她抽噎著道：“阿姨勸姐姐不要再跟毒販組織有往來(lái)，可姐姐不聽。她說她要完成她爸爸的遺愿……”</p>
“阿姨是被姐姐氣死的�！�</p>
“江棲雪！”賀硯川怒喝。</p>
江棲雪置若罔聞，安靜地為母親擦拭血漬。</p>
賀硯川大步上前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</p>
他的臉色沉得可怕：“你明明可以治好她！”</p>
“這么多年，你看著她疾病纏身，現(xiàn)在還看著她死在你面前！”</p>
“你寧愿用積分來(lái)讓自己不留疤！”</p>
賀硯川盯著她露在外面的肌膚，那上面沒有任何藏獒撕咬的傷口。</p>
他好像痛苦到了極點(diǎn)。</p>
“連孩子和親媽都能舍棄。江棲雪，這世上到底有誰(shuí)是你在乎的？”</p>
“我真恨我自己！”賀硯川眼中幾乎要沁出血來(lái)。</p>
他曾以為她是他的救贖，可她的靠近一開始就是蓄意為之。</p>
她只在乎積分和名利。</p>
他恨自己竟然到這一刻，還是深愛著眼前這個(gè)女人。</p>
江棲雪抬眸，定定地望著他：“你的腿，是我治好的�！�</p>
“我沒有積分了�！�</p>
聞言，賀硯川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失望：“瑤瑤出國(guó)深造五年，就是為了幫我找到治療雙腿的辦法。”</p>
“是她治好我的�！�</p>
賀硯川是在得知母親死訊后，精神恍惚之際意外察覺到江棲雪有系統(tǒng)的。她那時(shí)剛通過成功攻略他獲得了整整一個(gè)億的積分。</p>
他聽到系統(tǒng)說積分能兌換學(xué)識(shí)、財(cái)富、美貌、名氣……還可以用來(lái)療傷。</p>
她只用十個(gè)積分就快速根除了江母的頭疾。</p>
想來(lái)治好他的腿要不了幾個(gè)積分。</p>
可自從他命人殺了她爸后，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便降至冰點(diǎn)。</p>
她對(duì)他本就用心不良。</p>
橫亙著血海深仇，江棲雪怎么可能愿意施舍一些積分來(lái)治療他的腿？</p>
他也確實(shí)是在陸悅瑤的醫(yī)治下慢慢恢復(fù)行走能力的。</p>
“如果這樣能讓姐姐好過的話，就當(dāng)是姐姐治好硯川的吧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