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    回到勤徑院，段書懷屏退左右。</p>

    「那道芙蓉錦里有什么？」</p>

    他果然看出了端倪。</p>

    我直言：「回小公爺，是竺心草，外表形似芽菜，但有毒，不認(rèn)得的人根本分不出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「致命嗎？」</p>

    我搖了搖頭：「可致幻，便如常小侯爺一般，將心中所想一股腦地說出來�！�</p>

    齊家是做藥材生意的，我為了討爹歡心，自小熟背藥典，那道菜上來后我就認(rèn)出了竺心草。</p>

    又看了看旁人桌上的，都是尋常的芽菜，便知不對勁，所以沒有給段書懷吃。</p>

    他的臉色不大好，即便失憶了，也明白御前失儀的后果。</p>

    宮里竟然有人要害他。</p>

    「說說吧，為什么幫我？」</p>

    我心下歡喜，等的就是這句話。</p>

    「奴婢想將功補(bǔ)過。」補(bǔ)的自然是從前對他的種種不好。</p>

    段書懷輕哼道：「果然別有用心�！�</p>

    但他默認(rèn)了我的說法，我不放心，同他簽了契據(jù)，還是白紙黑字最可靠。</p>

    九月初，段書懷復(fù)職兵部，擢升三級，一時間風(fēng)頭無兩。</p>

    他忙碌起來，我也沒得閑，他吩咐我對勤徑院里的大事小事多留心，若是宮里有人要害他，府中也未必干凈。</p>

    可是這一舉措叫鎮(zhèn)國公對我起了疑心，他派人去冀州查我家的背景，意外地得知了從前的事。</p>

    我跪在眾目睽睽下，等候發(fā)落。</p>

    鎮(zhèn)國公面色鐵青，握拳的手青筋暴起：「你可知我兒是誰……你怎么敢？」</p>

    他說的是我叫段書懷當(dāng)街學(xué)犬吠的事，可他兒還能是……別的誰？</p>

    此時府中上下百余人皆聚在這處。</p>

    鎮(zhèn)國公要我也感受下段書懷曾經(jīng)的羞辱。</p>

    「汪，汪汪，汪汪汪……」</p>

    我聽得見身邊有窸窸窣窣的嘲笑聲，也知道沒人可憐我，可我不覺得難堪，反而輕松很多。</p>

    叫足半個時辰后，老管家拿著寸寬的竹板抽我耳光，他力道很大，才兩下，我的嘴里便充斥著一股子血腥味。</p>

    「你們在做什么？」</p>

    段書懷憤怒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，他快步地穿過人群，把老管家推了一個趔趄，又拉我起身。</p>

    那樣的目光，該是著急吧……</p>

    我輕呸一口，將嘴里的血吐了出來才道：「段小公爺，燕柳欠你的……還清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不止還清了，甚至還加倍了。</p>

    見我笑得輕松，對面那人卻慌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