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她以為當(dāng)軍首孫媳婦比嫁給家道中落的江旭恒舒適,權(quán)衡利弊后才答應(yīng)替嫁。今生又嫌棄在厲家磋磨,將原主扔去厲家。</p>
原主是單純胸大無腦,但心機(jī)女更可惡!</p>
也要讓她嘗嘗什么叫有苦難言,吃啞巴虧的滋味。</p>
葉蕊蕊露出茫然和無辜的神情:“搬空密庫你們在說什么?我不是就收拾了那么點(diǎn)東西嗎,你們也看到了,就一個盒子。我的行李就這些。葉家的密庫不是賊搬空的嗎!”</p>
她看向李修澤:“再說了,葉家的東西,本該屬于我和曜曜的。我們就算是拿完了密庫里的東西,也是拿自己的,怎么到了你們嘴里,就成了偷?</p>
在葉家欺負(fù)我們姐弟還不夠,現(xiàn)在都追到京都火車站來給我扣帽子了!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李修澤。你不配做我們的爸爸!媽媽去世,就來得及和我交代有密庫,你瞞著我們,分明就想獨(dú)吞葉家的財產(chǎn),不給我和曜曜半分!”</p>
一直站在旁邊的葉爾蘭聽著葉蕊蕊條理清晰、隱含悲憤的控訴,再看看李家三人咄咄逼人的姿態(tài),眉頭緊緊皺了起來。</p>
這未來嫂夫人的家人?真是太過分了!</p>
李修澤的臉色極其難看,葉蕊蕊居然直呼他的名字!</p>
逆女!</p>
之前她囂張跋扈,仗著自己姓葉,說話沒輕沒重!得理不饒人。更是不把李欣茹姐弟放在眼里。</p>
所以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女兒。</p>
但她平時除了脾氣差,表現(xiàn)的并沒什么大心眼兒。</p>
萬沒想到,居然這么會算計。</p>
還這么狠毒!聯(lián)合外人搬空葉家。</p>
巨大的損失和葉蕊蕊油鹽不進(jìn)的態(tài)度讓他失去了平日的城府。</p>
他語氣強(qiáng)硬:“行了!都別在這兒嚷嚷!像什么樣子!蕊蕊,跟我先回去!把事情說清楚!至于結(jié)婚的事……不急在這一兩天!”</p>
說著,他竟越過葉蕊蕊,直接伸手去抓躲在姐姐身后的葉曜。</p>
“曜曜!聽話!跟爸爸走!”</p>
葉曜猛地甩開他的手:“別碰我!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!”</p>
葉曜開口說話了!</p>
李家三人,包括江旭恒,都瞬間愣住了!</p>
這孩子……不是一直不會說話嗎?</p>
這姐弟倆到底隱藏了什么?陰謀從什么時候開始的?</p>
必須把他們帶回去,軟硬皆施撬開嘴!</p>
李修澤一把攥住葉曜的胳膊,將他硬生生從葉蕊蕊身邊扯開!葉曜懷里抱著的舊布兔子玩偶掉落在冰冷的雪地上�;靵y中,李修澤的皮鞋一腳踩了上去,留下一個骯臟的鞋印。</p>
葉曜吃痛,低頭狠狠一口咬在李修澤的手腕上!</p>
李修澤理智徹底崩斷,下意識地就高高揚(yáng)起了另一只手,眼看就要狠狠摑下去!</p>
葉爾蘭趕緊上前去攔,如果這個不配當(dāng)?shù)囊蛏俜蛉说牡艿埽欢ńo他一個過肩摔!</p>
董佳梅見李修澤出手,立刻伸手要去抓葉蕊蕊的胳膊,李欣茹也假意上前勸架,實(shí)則想控制住葉蕊蕊。</p>
江旭恒則站在幾步開外,并未立刻上前。</p>
“住手�!�</p>
一個聲音傳來。</p>
聲音因?yàn)橹魅说奶撊醵@得有些中氣不足。</p>
然而,在這風(fēng)雪交加、人聲嘈雜的火車站前,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,卻像帶著能力,讓混亂瞬間止息。</p>
所有人的目光都循聲望去。</p>
張米推著輪椅緩緩靠近。厲潤之微微抬起了軍帽的帽檐,露出了那張令人瞬間屏息的臉龐。</p>
風(fēng)雪吹拂著他額前散落的幾縷黑發(fā),更添幾分蕭索肅殺之氣。</p>
即便重傷纏身,形銷骨立,他骨子里依舊是那個尸山血海中滾過來的鐵血軍人。那股歷經(jīng)生死威壓,足以讓宵小之徒膽寒。</p>
葉蕊蕊方才那番話,已然將她在葉家如履薄冰的處境勾勒得清清楚楚。厲潤之心下了然。為何她要帶著幼弟千里迢迢來京都,為何她甘愿選擇嫁給他這個半只腳踏進(jìn)棺材的廢人?</p>
答案不言而喻:姐弟倆如浮萍,在這個家無依無靠。被欺辱被算計!</p>
當(dāng)李家人看清厲潤之的臉時,表情各異。他們根本沒看見厲潤之在場。眼里心里只有搬空的密庫。甚至都沒看見穿軍裝的葉爾蘭在場。</p>
李修澤和董佳梅是猝不及防的驚愕,隨即涌上些許忌憚和退縮。</p>
李欣茹在瞬間的驚嚇后,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嫌惡和畏懼,她下意識地微微偏開了視線。</p>
前世那兩年有名無實(shí)的婚姻里,她幾乎從未敢仔細(xì)看過這張臉。她怕看了會做噩夢。</p>
對于這種或恐懼或厭惡的目光,重傷一年、幾度在鬼門關(guān)徘徊的厲潤之早已麻木。他的目光越過眾人,落在葉蕊蕊身上。</p>
葉蕊蕊的眼神,卻與所有人都不同。沒有驚懼,沒有嫌惡,也沒有廉價的同情。她的目光很平靜,平靜得近乎淡漠。這反而是無聲的接納。</p>
坦然接受他的一切。</p>
這種眼神讓厲潤之已經(jīng)麻木的心突然被扯了一下。莫名有些疼痛。</p>
葉蕊蕊主動開口。</p>
“你好,厲潤之同志,我是你的未婚妻,葉蕊蕊。”</p>
她微微側(cè)身,將身后的葉曜推了前面一些。</p>
“這是我弟弟,葉曜�!�</p>
葉曜平靜的語氣叫了聲:“未來姐夫好�!�</p>
未來……姐夫。</p>
厲潤之的眼睛微瞇。隨后微微點(diǎn)頭表示回應(yīng)。</p>
葉蕊蕊的目光轉(zhuǎn)向李家人:“至于他們,不是我的家人。我們之間,已經(jīng)簽好了斷親書,白紙黑字,兩不相干�!�</p>
說著,她非常自然地從厚棉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紙張,上前兩步,遞給了輪椅上的厲潤之。</p>
厲潤之接過,帶著皮手套的手指展開紙張。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內(nèi)容和鮮紅的手印。</p>
顯然,她堅持讓他親自來接站,等的就是這一刻。</p>
借他之勢,徹底斬斷這吸血的親緣。</p>
厲潤之將斷親書暫且收著。</p>
他的聲音依舊不高,甚至帶著些許的虛弱,但威懾力足夠。</p>
“李同志?光天化日,在京都火車站,居然當(dāng)眾拉扯、意圖毆打我的未婚妻和她的弟弟。你們是當(dāng)我厲家沒人了是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