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首次穿越到喪尸世界,我必須在24小時內(nèi)替喬思靈被喪尸咬傷,才能返回現(xiàn)實。</p>
我找到沈執(zhí)和喬思靈的避難所,發(fā)現(xiàn)沈執(zhí)為保護她將我當(dāng)作誘餌推出門外。</p>
我成功完成任務(wù)被喪尸撕咬,痛不欲生,返回現(xiàn)實后發(fā)現(xiàn)病情確實減輕,但沈執(zhí)對我冷嘲熱諷。</p>
同事王姐暗示我沈執(zhí)和喬思靈關(guān)系不一般,我選擇自欺欺人地相信沈執(zhí)。</p>
從喪尸世界回來后,我一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。???????</p>
夢里全是腐爛的臉,尖銳的牙齒,還有沈執(zhí)那雙冰冷絕情的眼睛。</p>
每次驚醒,渾身都被冷汗?jié)裢浮?lt;/p>
但摸到枕邊醫(yī)院復(fù)查報告打印件,看到那行“體積縮小約10%”的字樣,我又會慢慢平靜下來。</p>
值了。</p>
只要能活下去,這點痛苦算什么。</p>
我這樣告訴自己。</p>
沈執(zhí)對我依舊冷淡。</p>
新婚第二天他就恢復(fù)了早出晚歸的生活,仿佛家里根本沒有我這個人。</p>
偶爾回來,身上會帶著淡淡的香水味。</p>
不是我的。</p>
我認得那個味道,是喬思靈最喜歡的牌子。</p>
但我什么都沒問。</p>
只是默默地把他的西裝送去干洗,把他隨手丟在沙發(fā)上的文件整理好。</p>
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工具人妻子。</p>
這天下午,我難得請了假去醫(yī)院復(fù)查。</p>
從醫(yī)院出來,感覺陽光都明媚了幾分。</p>
病情穩(wěn)定,腫瘤確實在縮小。</p>
雖然過程痛苦,但希望就在眼前。</p>
我甚至奢侈地想,也許等十次任務(wù)完成,我徹底痊愈后,我可以離開這里,換個城市,重新開始生活。</p>
這個梔頭讓我腳步都輕快了些。???????</p>
回到公司,剛在工位坐下,隔壁辦公桌的王姐就湊了過來。</p>
王姐是公司的老員工,消息靈通,最愛八卦。</p>
“蘇梔,聽說你前幾天結(jié)婚了?恭喜啊。”她嘴上說著恭喜,眼神卻在我臉上逡巡,帶著探究。</p>
“謝謝王姐。”我低下頭,假裝整理文件。</p>
“哎,你老公是沈氏集團的沈總吧?”她壓低了聲音,“我有個表妹在沈氏上班,聽說……沈總心里一直有個人,好像姓喬,之前出國了,最近是不是回來了?”</p>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</p>
攥著文件邊緣的手指微微收緊。</p>
“王姐,你聽錯了吧�!蔽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無波,“沈執(zhí)他……對我很好�!�</p>
“是嗎?”王姐挑了挑眉,顯然不信,“那我可能真聽錯了。不過啊,蘇梔,姐是過來人,提醒你一句,這男人啊,尤其是像沈總那樣的,你得看緊點。有些白月光啊,殺傷力大著呢!”</p>
她拍了拍我的肩膀,意味深長地走了。</p>
我坐在那里,感覺剛剛從醫(yī)院帶回來的那點暖意,瞬間消失殆盡。</p>
看緊點?</p>
我怎么看緊?</p>
他的心從來就不在我這里。</p>
甚至連我的命,在他眼里,都只是可以用來為他白月光擋災(zāi)的工具。</p>
晚上回到家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沈執(zhí)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</p>
他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臉色不太好看。</p>
茶幾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。</p>
我認得那個牌子,是喬思靈最喜歡的那家珠寶店。</p>
心,又不爭氣地抽痛了一下。???????</p>
“回來了?”他抬眼看了我一下,語氣淡漠,“明天晚上有個酒會,你陪我一起去�!�</p>
“好。”我應(yīng)道。</p>
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瞟向那個絲絨盒子。</p>
是送給喬思靈的嗎?</p>
他注意到我的視線,隨手拿起盒子,打開。</p>
里面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鉆石項鏈,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刺眼的光。</p>
“思靈明天回國,這是給她的禮物�!彼Z氣自然,沒有絲毫避諱,“她這次在國外受了驚嚇,需要壓壓驚�!�</p>
受了驚嚇?</p>
是因為上次那個“緊急電話”嗎?</p>
所以,他新婚夜拋下我,是為了去國外安撫受驚的喬思靈。</p>
現(xiàn)在,還要送上昂貴的鉆石項鏈,為她“壓驚”。</p>
那我呢?</p>
我這個新婚妻子,在他眼里,到底算什么?</p>
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憤怒涌上心頭。</p>
我?guī)缀跻刂撇蛔〉刭|(zhì)問他。</p>
可話到嘴邊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</p>
質(zhì)問有什么用?</p>
只會換來他更深的厭惡和嘲諷。</p>
而且……我還需要繼續(xù)任務(wù)。</p>
還需要靠替喬思靈擋災(zāi)來續(xù)命。???????</p>
我不能惹怒他。</p>
至少,現(xiàn)在不能。</p>
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:“很漂亮,喬小姐一定會喜歡的�!�</p>
沈執(zhí)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,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(yīng)。</p>
他合上盒子,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:“明天打扮得體點,別給我丟人。”</p>
說完,便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</p>
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里,看著那個裝著送給另一個女人禮物的盒子,只覺得渾身冰冷。</p>
第二天晚上,酒會現(xiàn)場。</p>
衣香鬢影,觥籌交錯。</p>
我穿著沈執(zhí)讓人送來的昂貴禮服,挽著他的手臂,扮演著恩愛夫妻。</p>
笑容標準,舉止得體。</p>
但只有我自己知道,這身華麗的禮服下面,包裹著一顆怎樣麻木冰冷的心。</p>
沈執(zhí)周旋于賓客之間,談笑風(fēng)生。</p>
我則像個精致的花瓶,安靜地陪在他身邊。</p>
直到——</p>
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</p>
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。</p>
然后,整個人僵在了原地。</p>
喬思靈來了。</p>
她穿著一身潔白的曳地長裙,妝容精致,楚楚動人。???????</p>
而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,正戴著昨晚我見過的那條鉆石項鏈。</p>
燈光下,項鏈熠熠生輝,襯得她更加明艷動人。</p>
她微笑著朝我們走來,目光直接越過我,落在沈執(zhí)身上。</p>
“阿執(zhí)�!彼曇魦扇�,帶著一絲依賴。</p>
沈執(zhí)立刻松開了我的手臂,迎了上去。</p>
“靈兒,你來了。這項鏈很配你�!彼Z氣溫柔,眼神專注。</p>
“謝謝你,阿執(zhí),我很喜歡�!眴趟检`笑得甜蜜,伸手自然地挽住了沈執(zhí)的胳膊。</p>
他們站在一起,郎才女貌,宛如一對璧人。</p>
而我這個正牌妻子,卻像個多余的局外人,被徹底晾在了一邊。</p>
周圍投來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,有同情,有鄙夷,有看好戲的。</p>
我站在原地,手腳冰涼,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幾乎要碎裂。</p>
“這位就是沈太太吧?”喬思靈仿佛才看到我,目光落在我身上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,“果然很……端莊呢�!�</p>
她刻意停頓了一下,那個“端莊”聽起來格外刺耳。</p>
像是在諷刺我刻板無趣。</p>
沈執(zhí)皺了皺眉,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帶著明顯的不耐,似乎嫌我在這里礙事。</p>
“你去那邊拿點吃的�!彼Z氣冷淡地吩咐我,像在打發(fā)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下人。</p>
然后,他便帶著喬思靈,走向了人群中央。</p>
留下我一個人,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。</p>
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仿佛被放大了無數(shù)倍,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。</p>
“看吧,我就說沈總心里只有喬小姐�!�???????</p>
“這沈太太也太沒存在感了……”</p>
“聯(lián)姻工具罷了,還真指望沈總能把她當(dāng)回事?”</p>
……</p>
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根針,狠狠扎進我的心臟。</p>
鮮血淋漓。</p>
我死死咬著下唇,幾乎要嘗到血腥味。</p>
才勉強忍住沒有當(dāng)場失態(tài)。</p>
我轉(zhuǎn)身,逃也似的走向餐飲區(qū)。</p>
拿起一杯香檳,仰頭一飲而盡。</p>
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,卻無法澆滅心頭的灼痛和屈辱。</p>
“系統(tǒng)。”我在心里默梔。</p>
“宿主,我在�!�</p>
“下一次任務(wù),什么時候開始?”我?guī)缀跏瞧炔患按貑枴?lt;/p>
我需要任務(wù)。</p>
需要用肉體的痛苦,來麻痹此刻精神上承受的凌遲。</p>
需要用病情的減輕,來證明我忍辱負重的價值。</p>
“任務(wù)世界隨機觸發(fā),請宿主耐心等待。”系統(tǒng)冰冷的回應(yīng)。</p>
就在這時,我聽到身后傳來沈執(zhí)和喬思靈的對話聲。</p>
他們似乎也走到了餐飲區(qū)附近。</p>
“阿執(zhí),這次多虧了你,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”喬思靈的聲音帶著后怕和感激。???????</p>
“沒事了,都過去了�!鄙驁�(zhí)的聲音溫柔得能溺死人,“有我在,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�!�</p>
“可是……我聽說那種地方很危險的,你為了我冒險,我真的很擔(dān)心……”</p>
“為了你,值得�!鄙驁�(zhí)毫不猶豫地說。</p>
為了你,值得。</p>
多么動聽的情話。</p>
可惜,對象不是我。</p>
而我,為了活下去,不得不一次次替這個被他珍視如寶的女人,去承受那些所謂的“危險”和“災(zāi)厄”。</p>
多么可笑。</p>
多么可悲。</p>
我握緊了手中的空酒杯,指節(jié)泛白。</p>
“咦?蘇小姐,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酒?”喬思靈“發(fā)現(xiàn)”了我,故作驚訝地問。</p>
沈執(zhí)也看了過來,眉頭微蹙,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嫌棄。</p>
“一個人喝悶酒?像什么樣子�!�</p>
我放下酒杯,努力挺直脊背,迎上他的目光。</p>
“有點渴了�!�</p>
我的聲音干澀。</p>
喬思靈挽緊沈執(zhí)的胳膊,狀似無意地說:“阿執(zhí),我有點累了,我們?nèi)フ覀地方坐坐吧?”</p>
“好�!鄙驁�(zhí)立刻答應(yīng),看也沒再看我一眼,扶著喬思靈轉(zhuǎn)身離開。</p>
自始至終,他都沒有問過我一句,累不累,需不需要休息。</p>
仿佛我的存在,只是為了襯托他對喬思靈的體貼和深情。???????</p>
酒會結(jié)束后,回去的車上。</p>
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</p>
沈執(zhí)閉目養(yǎng)神,一言不發(fā)。</p>
我靠在車窗上,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。</p>
感覺自己像個游魂。</p>
“今天……”沈執(zhí)突然開口,打破了沉默。</p>
我心頭微微一顫,下意識地看向他。</p>
難道……他意識到今天的行為有些過分了?</p>
哪怕只是一句敷衍的道歉,或者一個解釋……</p>
我心底竟然又可恥地升起一絲微弱的期待。</p>
然而,他接下來的話,卻像一盆冰水,將我從頭澆到腳。</p>
“以后在公共場合,注意點自己的言行。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,給我丟臉。”</p>
他的眼睛依舊閉著,語氣淡漠得像是在談?wù)撎鞖狻?lt;/p>
我的心,徹底沉了下去。</p>
原來,他開口,不是為了安慰我,也不是為了解釋。</p>
只是為了指責(zé)我,給他“丟臉”了。</p>
是因為我站在餐飲區(qū)獨自喝酒,顯得不夠“恩愛”?</p>
還是因為我臉上的表情,不夠“幸�!�,破壞了他和喬思靈郎情妾意的畫面?</p>
委屈,憤怒,不甘,種種情緒如同毒蛇,啃噬著我的五臟六腑。</p>
我死死攥著衣角,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。???????</p>
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。</p>
蘇梔,醒醒吧。</p>
你還在期待什么?</p>
難道經(jīng)歷了喪尸世界那毫不猶豫的一推,經(jīng)歷了酒會上明目張膽的忽視和羞辱,你還能對他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嗎?</p>
你對他來說,什么都不是。</p>
只是一個工具。</p>
一個可以用來商業(yè)聯(lián)姻的工具。</p>
一個可以用來替他心愛之人擋災(zāi)的工具。</p>
僅此而已。</p>
我閉上眼,將所有的酸楚和絕望,狠狠咽回肚子里。</p>
再睜開時,眼底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靜。</p>
“知道了。”我低聲回答。</p>
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</p>
車子在別墅前停下。</p>
沈執(zhí)率先下車,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。</p>
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,感覺每一步都沉重?zé)o比。</p>
剛走進客廳,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</p>
是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。</p>
“第二次擋災(zāi)任務(wù)即將開啟。任務(wù)世界:古代仙俠。任務(wù)要求:代替目標人物喬思靈承受九道天雷。任務(wù)成功,病情減輕10%。任務(wù)失敗,病情加速惡化。倒計時:10分鐘�!�</p>
古代仙俠????????</p>
九道天雷?</p>
光是聽著,就讓人不寒而栗。</p>
但此刻,我心里卻沒有絲毫恐懼。</p>
反而有一種自虐般的解脫。</p>
肉體的痛苦,或許能暫時覆蓋心口的劇痛。</p>
我快步走進臥室旁邊的客房,反鎖了門。</p>
沈執(zhí)大概根本不會在意我睡在哪里。</p>
我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,等待著任務(wù)的降臨。</p>
倒計時結(jié)束。</p>
熟悉的拉扯感傳來。</p>
意識再次沉入那片純白空間。</p>
“任務(wù)傳送開始�!�</p>
……</p>
再次睜開眼。</p>
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在一座高聳入云的祭壇之上。</p>
腳下是刻畫著繁復(fù)古老符文的石板。</p>
周圍是密密麻麻,穿著古裝的人群。</p>
他們看向我的目光,充滿了敬畏,恐懼,還有……一絲憐憫?</p>
天空烏云密布,電蛇在云層中穿梭,發(fā)出沉悶的轟隆聲。</p>
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籠罩著整個祭壇。???????</p>
我抬頭望去。</p>
祭壇下方,高高的觀禮臺上,坐著幾個人。</p>
其中那個穿著明黃色龍袍,頭戴冠冕,面容冷峻威嚴的男人——</p>
正是沈執(zhí)。</p>
他身邊,依偎著一個穿著華麗宮裝,容貌絕美,我見猶憐的女子。</p>
喬思靈。</p>
在這個世界,他似乎是皇帝。</p>
而她,是被選中的祭天圣女?</p>
系統(tǒng)面板在我眼前展開。</p>
任務(wù):代替喬思靈承受九道天雷。當(dāng)前進度:0/9</p>
呵。</p>
果然。</p>
無論哪個世界,他都站在她身邊。</p>
而我,是那個被推出來,替她承受苦難的祭品。</p>
“吉時已到——!”</p>
一個尖細的嗓音高喊道。</p>
沈執(zhí)的目光,終于落在了我的身上。</p>
那眼神,冰冷,漠然,帶著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嚴。</p>
沒有絲毫熟悉,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或憐憫。</p>
仿佛我只是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陌生人。???????</p>
不,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。</p>
只是一個用來完成祭祀儀式的物品。</p>
他緩緩抬起手,聲音透過法力,傳遍整個祭壇:</p>
“開始�!�</p>
兩個字。</p>
輕飄飄的。</p>
卻決定了我的命運。</p>
旁邊的祭司開始吟唱古老的咒文。</p>
天空中的雷云翻滾得更加劇烈。</p>
第一道天雷,裹挾著毀滅的氣息,撕裂蒼穹,朝著祭壇狠狠劈下!</p>
目標,直指我!</p>
不,準確地說,原本應(yīng)該是指向喬思靈的。</p>
但現(xiàn)在,是我站在了這里。</p>
代替她。</p>
我閉上了眼睛,等待著痛苦的降臨。</p>
“轟咔——!”</p>
震耳欲聾的雷鳴聲炸響。</p>
一道粗壯的紫色閃電,精準地劈在了我的身上!</p>
“啊——!”</p>
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!???????</p>
仿佛每一寸骨頭都被碾碎,每一根神經(jīng)都被放在火上灼燒!</p>
電流在我體內(nèi)瘋狂竄動,撕裂著我的血肉,摧毀著我的生機。</p>
我甚至聞到了皮肉被燒焦的味道。</p>
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,癱倒在地。</p>
痛!</p>
太痛了!</p>
比被喪尸啃咬還要痛上千百倍!</p>
意識在極致的痛苦中變得模糊。</p>
我艱難地抬起頭,望向觀禮臺的方向。</p>
沈執(zhí)依舊端坐在那里,面容冷峻。</p>
他懷里的喬思靈,似乎被這可怕的雷劫嚇到了,將臉埋在他的胸口。</p>
他輕輕拍著她的背,低聲安撫著什么。</p>
自始至終,他都沒有看我一眼。</p>
仿佛我被天雷劈得死去活來,只是一場無關(guān)緊要的表演。</p>
第二道天雷,接踵而至!</p>
“轟——!”</p>
這一次,是赤紅色的火焰之雷!</p>
我被灼熱的雷火包裹,皮膚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劇烈的灼痛感讓我?guī)缀醢l(fā)瘋。</p>
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,卻無法擺脫那附骨之疽般的火焰。</p>
第三道……第四道……???????</p>
一道比一道兇猛,一道比一道恐怖。</p>
冰霜之雷,罡風(fēng)之雷,土石之雷……</p>
各種各樣的天雷,帶著天地間最純粹最暴烈的毀滅力量,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我的身體。</p>
我的意識早已渙散。</p>
只剩下身體在本能地承受著無盡的痛苦。</p>
仿佛過去了千萬年。</p>
又仿佛只是一瞬間。</p>
當(dāng)?shù)诰诺�,也是最粗壯,顏色最深邃的黑色天雷,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轟然落下時。</p>
我甚至已經(jīng)感覺不到疼痛了。</p>
靈魂仿佛已經(jīng)脫離了軀殼,漂浮在半空中。</p>
冷漠地看著下方那具被雷劈得焦黑破碎,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。</p>
任務(wù)……完成了嗎?</p>
我……可以回去了吧?</p>
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。</p>
我似乎聽到觀禮臺上,傳來沈執(zhí)低沉而清晰的聲音。</p>
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,和對身邊女子的溫柔:</p>
“靈兒,沒事了。天劫已過,謝謝你……替她受了這劫難�!�</p>
呵。</p>
謝謝?</p>
他謝謝我,替喬思靈受了這劫難。???????</p>
多么諷刺。</p>
……</p>
“第二次擋災(zāi)任務(wù)完成�,F(xiàn)實世界病情減輕10%�!�</p>
冰冷的電子音,如同天籟。</p>
我回到了現(xiàn)實世界。</p>
依舊躺在客房的床上。</p>
窗外,天色微明。</p>
我猛地坐起身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</p>
身上似乎還殘留著被天雷劈中的劇痛和麻痹感。</p>
我顫抖著手,摸出枕頭下的手機,點開醫(yī)院APP。</p>
最新的復(fù)查報告已經(jīng)生成。</p>
影像學(xué)檢查提示:胰腺頭部占位性病變,較前次檢查體積縮小約10%(累計縮小20%)……</p>
累計縮小20%。</p>
距離痊愈,又近了一步。</p>
我看著那行字,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</p>
值了。</p>
所有的痛苦和屈辱,在活下去的希望面前,都值了。</p>
我起身,準備去洗手間洗把臉。</p>
剛打開客房的門,就撞見了從主臥出來的沈執(zhí)。</p>
他似乎剛醒,穿著睡袍,頭發(fā)有些凌亂。???????</p>
看到我從客房出來,他愣了一下,隨即眉頭皺起。</p>
“你怎么睡這里?”</p>
他的語氣帶著不悅和質(zhì)問。</p>
仿佛我睡客房,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。</p>
我張了張嘴,想解釋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無話可說。</p>
難道要告訴他,我剛剛穿越去了仙俠世界,替他心愛的女人挨了九道天雷,差點魂飛魄散,所以不想打擾他休息?</p>
他見我不說話,眼神里的不耐更重。</p>
“又在鬧什么脾氣?”他冷哼一聲,“就因為昨天酒會沒陪你?”</p>
他自顧自地下了結(jié)論,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嘲諷:</p>
“蘇梔,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。我能給你沈太太的名分,已經(jīng)是對你,對你們蘇家最大的恩賜。別奢求太多不屬于你的東西。”</p>
“靈兒她身體弱,經(jīng)歷又坎坷,我多照顧她一些是應(yīng)該的�!�</p>
“你作為我的妻子,應(yīng)該大度一點,懂事一點�!�</p>
“別整天擺著一張怨婦臉,我看著就煩。”</p>
他說完,不再看我,徑直走向樓梯口。</p>
留下我站在原地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。</p>
渾身的血液,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。</p>
恩賜?</p>
大度?</p>
懂事?</p>
原來在他眼里,他娶我,是對我的恩賜。???????</p>
我承受他和喬思靈的曖昧和羞辱,是應(yīng)該的“大度”和“懂事”。</p>
而我稍微流露出一點情緒,就是“鬧脾氣”,就是“怨婦臉”,就讓他“煩”。</p>
心,像是被無數(shù)根細密的針反復(fù)穿刺。</p>
痛到麻木。</p>
我看著他那冷漠決絕的背影,想起在仙俠世界,他高高在上,下令天雷劈向我時的眼神。</p>
如出一轍的冰冷。</p>
原來,無論是在哪個世界,無論他是什么身份。</p>
他對我的態(tài)度,從未改變。</p>
利用,舍棄,厭惡。</p>
而我,竟然還曾可悲地對他抱有一絲幻想。</p>
以為現(xiàn)實世界的他,或許會有一點點不同。</p>
蘇梔,你真是無可救藥。</p>
我閉上眼,深吸一口氣。</p>
再睜開時,眼底最后一絲微弱的光,也徹底熄滅了。</p>
只剩下死寂的灰暗。</p>
沒關(guān)系。</p>
只要還能活下去。</p>
只要任務(wù)還能繼續(xù)。</p>
這點屈辱,又算得了什么。</p>
我攥緊了口袋里的手機,那里面,藏著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???????</p>
沈執(zhí),你盡管厭惡我吧。</p>
利用我吧。</p>
總有一天,十次任務(wù)完成,癌癥痊愈。</p>
我會離開這里。</p>
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。</p>
到那時,希望你和你心愛的喬思靈,能夠永遠“幸�!钡卦谝黄�。</p>
而我,再也不用,替她擋災(zāi)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