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還有……</p>
宋瀾音始終想不通，自己與這位漠北王素未謀面，為何他要如此處心積慮，設(shè)下這場陰謀？</p>
正想著，寢殿門口處傳來陣陣腳步聲，青玉和紅玉離門口位置近些，率先看見進來的人，兩人對視一眼之后慌慌張張的跪地行禮。</p>
進來之人腳步沉沉，并未留給跪在地上的兩名侍女半個眼神，而是直直往里面去。</p>
屋內(nèi)燭光搖曳，光線暗淡。</p>
宋瀾音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面容，只瞧著他一襲玄色鑲金龍袍，并可知來人的身份。</p>
宋瀾音素手提著裙角，從軟榻上起身，然后從容下跪行禮：“瀾音見過陛下，陛下萬歲萬萬歲�！�</p>
清澈靈動的嗓音，猶如山間潺潺流淌的溪水，令人愉悅。</p>
赫連燼腳步放慢了些，垂著眼淡淡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宋瀾音，眼尾不自覺往上挑了挑，嘴角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。</p>
他隨手拉了把紅木凳子，在宋瀾音面前落了座。</p>
赫連燼并未讓她起身，而是伸出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，將桌上倒扣著的茶盞翻過來，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。</p>
他飲了一小口茶水。</p>
從倒茶到飲茶，這小段短暫而又漫長的時間里，赫連燼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面前這具嬌小柔弱的身軀。</p>
只要他不開口，跪在地上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。</p>
赫連燼輕輕揉了揉眉心，眼底蘊著淡淡的喜悅。</p>
看得出來，他很享受這種將人牢牢掌控在手心的感覺。</p>
良久，赫連燼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，嗓音低沉陰鷙：“好久不見……阿音�！�</p>
宋瀾音皺了皺眉，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，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。</p>
見她依舊跪在地上并未半點反應(yīng)，赫連燼又耐著性子，一字一句的道：“宋、瀾、音，你真是叫朕好找……也當(dāng)真讓朕好等……”</p>
似乎是刻意的，赫連燼說出她名字的時候，故意頓了頓，且尾音很重拖得很長很長。</p>
宋瀾音眉頭緊鎖，心中有了不好的預(yù)感。</p>
她沉默了片刻后，輕著嗓子，小心翼翼回道：“回陛下，自從出了金陵城，這天氣就開始變得陰晴不定，一路上狂風(fēng)驟雨，我們的馬車實在寸步難行，這才耽擱了行程……讓陛下久等了……”</p>
“望陛下恕罪�！彼肓讼胗中÷暼岷偷难a了一句。</p>
赫連燼冷冷笑了笑，他放下手中茶盞，突然彎下身來，右手搭在膝蓋上，左手手指則往下伸，捏著宋瀾音的下巴，迫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：</p>
“答非所問。朕倒是想知道，你是真不記得了，還是在裝糊涂？”</p>
借著殿內(nèi)微弱閃爍的光亮，宋瀾音被迫仰著頭，這才堪堪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樣貌。</p>
那是一張極具張揚且桀驁不馴的臉，眉宇之間，英氣十足，生就一副氣吞山河的樣貌。</p>
一雙冷如寒芒的眼，銳利深邃，好似要將人看穿擊碎。</p>
他薄唇緊抿，步步緊逼，威壓攝人，這股強勢又讓人窒息且熟悉的壓迫感，瞬間讓宋瀾音想起來了……</p>
她先是一驚，旋即瞪大了雙眼，詫異且又有些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道：“是……是你！”</p>
“哦？想起來了？”赫連燼陰惻惻的嗓音在耳邊響起，如夢魘，如惡鬼糾纏……</p>
“阿音，還記得嗎？”赫連燼食指輕輕抬著她的下巴，拇指卻不安分的在她瑩潤的粉唇上來回摩挲著：</p>
“在福緣寺，你曾對朕說過，‘救命之恩，當(dāng)以身相許’，怎么……后來卻逃跑了呢？逃了也就罷了，你還毒死了朕最心愛的馬兒……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