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沈幼寧又猶豫了片刻,下定決心一般搖搖頭:“沒什么,不重要�!�</p>
稀薄的氧氣重新回到血液,我重重出了口氣,又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可悲。</p>
我也裝作無事發(fā)生,說:“那我們走吧,我訂了縣里的酒店�!�</p>
“明天的行程還得繼續(xù)呢�!�</p>
沈幼寧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沒再多說什么。</p>
去到縣里,她給我買了一條新的毛毯,還有一條同色的情侶針織圍巾。</p>
晚上,我們躺在一張床上,彼此沒有觸碰。</p>
黑暗中,沈幼寧忽然對(duì)我說:“阿琛,剩下的幾天我們好好相處,別再吵架了,行嗎?”</p>
這樣心平氣和的一句話,我卻等了好久。</p>
我鼻尖一酸,低低“嗯”了一聲。</p>
沈幼寧說到做到,旅行的第三天,她開始主動(dòng)設(shè)計(jì)路線,將衣食住行都為我安排好。</p>
除了走我們從前走過的地方,她還會(huì)帶我去解鎖一些新的體驗(yàn)。</p>
只是那天晚上,她在酒店盡頭的露臺(tái)上打了一整晚的電話。</p>
字字句句仿佛情人間的低語,似在耐心地哄著哪個(gè)心尖上的男生。</p>
而我因?yàn)椴⊥礋o法入眠,也聽了一整晚。</p>
第四天早晨,我們不約而同地起晚了,直到中午過才退房。</p>
上車時(shí),沈幼寧看了我一眼,問我:“阿琛,你也沒睡好嗎?”</p>
她頓了頓,又帶著試探說。</p>
“昨天晚上北京那邊傳來一些不好的消息,我就出去接了個(gè)電話,是不是吵到你了?”</p>
我整理衣領(lǐng)的手頓了一下,扭頭看向她。</p>
她從來都不是個(gè)演技上乘的人,此時(shí)也不知道掩蓋一下眼里的擔(dān)憂。</p>
我心口被刺痛了一下,并沒有問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,只是搖了搖頭。</p>
“沒有,只是那家酒店的枕頭睡著不舒服罷了�!�</p>
沈幼寧聞言沒再說什么。</p>
我們?nèi)チ艘惶幧侥_下的村莊。</p>
我們五年前一起來這里的時(shí)候,村子還很破敗。</p>
五年過去,村里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</p>
這幾天正好趕上當(dāng)?shù)氐馁愸R節(jié),許多游客過來,村子里很熱鬧。</p>
我們?cè)诿袼蘩锇差D下來,我聽說晚上有篝火晚會(huì),就租了一套藏服換上。</p>
沈幼寧也換了藏袍,過來更衣室等我。</p>
我看著她穿著一身紅色藏袍的模樣,腦海中只剩下一句。</p>
“云鬟斜插松枝綠……”</p>
“什么?”沈幼寧沒聽清我的呢喃,走過來將一個(gè)香包遞到我手里,“這個(gè)給你�!�</p>
“藏族特制的安神香,能緩解失眠頭痛的�!�</p>
我握著香包的手收緊了一瞬。</p>
隨后我搖了搖頭,笑著說:“我在夸你像松柏�!�</p>
我當(dāng)年第一眼遇見她時(shí),就覺得她很像松柏一樣堅(jiān)韌,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很是耀眼。</p>
沈幼寧一怔,隨即勾起了唇,眼中光華流轉(zhuǎn)。</p>
“真的?”</p>
我也勾著唇角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是啊。所以……”</p>
“等我死后,你能不能給我買一塊豪華墓地,在墓碑前種上松樹和柏樹,代替你一直陪著我?”</p>
沈幼寧神情凝固了,臉色頓時(shí)垮了下來。</p>
“說什么晦氣話?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