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朱嬌嬌嫌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，扒拉開自家小兒子。</p>
“邊去，別影響我吃飯，不干活沒飯吃，想吃，劈柴去�！�</p>
她指著外面地上的柴火，都是大兒子捆回來還沒來得及劈的。</p>
孫樂手都在顫抖，娘居然讓他劈柴。</p>
他真的生氣了！轉(zhuǎn)身跑回房間，氣鼓鼓趴在床上等著娘來哄自己。</p>
朱嬌嬌還有事呢，吃完飯交代兒子兒媳早起，連隔壁老爺子情況都沒問就鉆回房間研究她的顏料。</p>
過濾好分離的顏料一下午天氣熱，加上空間烘干功能還行，可以裝起來。</p>
家里準(zhǔn)備好的陶罐她裝的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顏料，進(jìn)城第一件事就是買好看的白瓷罐裝顏料。</p>
第二日天還未亮，外頭傳來沈杏和孫平的說話聲。</p>
兩人聽到朱嬌嬌房間沒動靜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叫她起床。</p>
朱嬌嬌從房間里出來和兒子兒媳打聲招呼三人提著背簍就進(jìn)城。</p>
“娘，你拿的是什么？要我?guī)湍銌幔俊?lt;/p>
孫平瞅見娘拿的罐子似乎很沉的樣子開口。</p>
“不用，你幫你媳婦拿背簍，我自己拿�！�</p>
朱嬌嬌拒絕兒子好意，實在是第一次賣東西她緊張的每個流程都要自己把關(guān)。</p>
走得早村口的牛車還在等人。</p>
“哎呦喂，這不是孔大嫂子嘛，今天這是進(jìn)城？”</p>
朱嬌嬌斜一眼搭話的人，不咸不淡應(yīng)一聲。</p>
“嗯，咋，你打算要幫我出錢？”</p>
這沒禮貌性態(tài)度，對方一噎，恨不得離她八丈遠(yuǎn)。</p>
朱嬌嬌樂得清閑，一上車就閉眼睡覺，有人詢問沈杏今天進(jìn)城干啥，沈杏偷偷瞄自家婆婆，沒敢搭話，生怕婆婆生氣。</p>
孫平倒是無所謂，一路上和駕牛車的大爺說說笑笑。</p>
牛車不知不覺晃到鎮(zhèn)上。</p>
朱嬌嬌抬眼，鎮(zhèn)上的房屋普遍要比村里的泥土胚強，穩(wěn)固，村里的土坯曬得都開裂起皮沒得比。</p>
沿途進(jìn)城的人臉上表情愁苦，一點微笑都沒有，肩上挑著厚重的袋子也不知道放的什么東西，沉甸甸的將人肩膀都壓彎。</p>
朱嬌嬌一家三口從牛車上跳下來，她把錢遞出去。</p>
駕車的老牛頭看她瀟灑離去的背影還有些詫異。</p>
三人都沒怎么來過鎮(zhèn)上，朱嬌嬌先拉著路邊一個過路啃包子的大哥問哪里有書肆。</p>
啃包子的大哥上下打量一眼朱嬌嬌和身后的人，怎么瞧都不像是買得起書的。</p>
”大娘，我勸你還是別去書肆，東西實在太貴，有那錢還是買點糧食填飽肚子�！�</p>
現(xiàn)在糧食價錢一天天瘋漲，這大娘瘦弱不堪，的確是有那錢填飽肚子比較重要。</p>
朱嬌嬌沖他道聲謝，又問了哪里有雜貨鋪子。</p>
這大哥熱情指路，三人徑直到雜貨鋪子。</p>
一進(jìn)鋪子里，先問小二買幾個瓷瓶。</p>
越是小巧精致的瓷瓶價錢越貴，得要十幾文，朱嬌嬌咬牙買了一個十文錢稍稍大點的瓷瓶，又買了幾個小點的瓷瓶，本就貧瘠的荷包越發(fā)干煸。</p>
孫平不懂這些也依舊心疼的直抽抽，他不懂自家老娘花那么多錢買不能吃不能喝才瓷瓶干什么。</p>
朱嬌嬌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孫平沈杏將自己圍起來，自己小心翼翼躲起來灌磨好的朱砂。</p>
沈杏和孫平對視一眼，壓根不知道娘（婆婆）在干什么，這些粉末是什么？干什么用的一無所知。</p>
瓷瓶里裝好朱砂顏料，朱嬌嬌勾唇，滿意詢問兒子和兒媳婦怎樣。</p>
“好好！”</p>
孫平不知道娘問這話什么意思本能的附和。</p>
朱嬌嬌瞧他臉色就知道他還處在懵逼中，干脆道：“我在家研制顏料，顏料曉得嗎？人家畫畫用的那個，我這個是朱砂，平日里按手指印官府紅戳?xí)缘貌�？這個東西弄出來的�！�</p>
孫平張大嘴巴，他娘啥時候這么厲害？</p>
朱嬌嬌收拾好一切后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，發(fā)髻啥的也讓沈杏給自己重新整理，收拾的整整齊齊讓兒子兒媳婦在外頭等著，自己雄赳赳氣昂昂進(jìn)書肆。</p>
她的衣著破舊但是還算干凈整潔。</p>
小二在書肆里無聊的掃塵，這個年頭飯都吃不飽飯，哪有人會來買書和筆墨紙硯啊，除了大戶人家，當(dāng)然這些本來就不是給窮人逛的。</p>
朱嬌嬌一走進(jìn)書肆，小二掀了掀眼皮，得又一個為了家里孩子買書的可憐大娘。</p>
“大娘，要買什么？”</p>
朱嬌嬌內(nèi)心淚流滿面，她已經(jīng)是能當(dāng)大娘的年紀(jì)。</p>
她扯了扯嘴角，勾出一道看起來慈愛的笑容：“小二哥，我想問你們鋪子里收顏料嗎？我做了一批顏料。”</p>
小二哥是沒想到她進(jìn)來不是買東西而是賣東西，而且還是賣顏料。</p>
覺得稀奇的小二哥當(dāng)即沖著柜臺后頭叫自家掌柜的。</p>
掌柜的聞訊過來。</p>
他們鋪子里的顏料那進(jìn)貨都是從其他地方進(jìn)來，到這里一路上顛簸折騰，色澤變化，加上顏料質(zhì)量不穩(wěn)定，有的還摻雜著雜質(zhì)，或者受潮買的人一般買過第一次就不愿意來買第二次，現(xiàn)在倉庫里還堆積一大堆顏料呢。</p>
掌柜的和小二哥純粹是好奇一個鄉(xiāng)下老婆子居然會制顏料，真是開了眼了。</p>
“大娘，你當(dāng)真會制顏料？”</p>
會制顏料還能把自己日子窮成這樣？</p>
朱嬌嬌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，也不解釋從瓷瓶里拿出磨好的朱砂，展現(xiàn)給小二哥和掌柜的瞧。</p>
掌柜眼珠子瞪得溜圓，好純粹的紅，顏色真正！</p>
“大娘，你這顏料當(dāng)真自己磨得？我能不能試試？”</p>
掌柜的看到這純粹的沒有一點雜質(zhì)的朱砂紅，心思百轉(zhuǎn)千回，對朱嬌嬌好奇心達(dá)到頂峰。</p>
這大娘到底何方神圣，居然一個婦道人家能做出這般好的顏料。</p>
朱嬌嬌點頭后，他迫不及待從旁邊取出一只毛筆，沾了點水試了下她的顏料。</p>
不暈染，色澤均勻，紅色很有層次感，掌柜的一個不會畫畫的都被這顏色驚艷到。</p>
“大娘，你，你就這一種顏色？”</p>
大娘真人不露像！</p>
這紅真是戳中掌柜的心巴，他瞬間愛上了，內(nèi)心在叫喧要得到他，得到他。</p>
朱嬌嬌點頭后，掌柜的惋惜不已，忍不住又沾了點顏料仔仔細(xì)細(xì)畫了幾筆鬼畫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