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這一幕就像刀,瞬間刺穿了我的心臟。</p>
我被人群撞倒在地,混亂中不知被誰踩踏而過,只能蜷縮起身子死死護住自己。</p>
劇痛襲來,我卻只能咬牙硬撐。</p>
兩小時后,我才被送到醫(yī)院。</p>
護士仔細檢查后耐心叮囑:“手腕扭傷,不是很嚴重,但24小時內(nèi)不要碰水�!�</p>
封欽欲在旁點了點頭,語氣平靜:“知道了�!�</p>
護士很快離開,她一走,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們兩人。</p>
沉默像是一道無形的墻,隔在我們之間。</p>
最后,還是我主動開了口:“封欽欲,你還記得誰才是你女朋友嗎?”</p>
封欽欲皺起眉頭,抿緊唇,語氣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。</p>
“我只是做了最理性的選擇而已。你離我太遠,我沒法趕過去救你,自然要先保護能保護的人�!�</p>
頓了頓,他又稍稍放緩了語氣:“更何況,當(dāng)時我已經(jīng)看見安保過來了,你不會出事的�!�</p>
他的解釋很合理。</p>
可惜,愛情中從來都不需要理性。</p>
他毫不猶豫轉(zhuǎn)身護住另一個人的畫面,就像那聲震耳欲聾的槍響,將我心中最后對他的愛擊得粉碎。</p>
我望著封欽欲,眼圈不受控地泛紅。</p>
這一刻,我只想對他說:“封欽欲,我們分手吧。”</p>
話音落下的瞬間,竟有一種奇異的輕松感漫上心頭。</p>
仿佛一直壓在胸口的巨石被驟然移開,連呼吸都變得順暢。</p>
封欽欲明顯愣住了。</p>
我一次在他那雙總是理性從容的眼睛里,看見了不可置信。</p>
封欽欲沉下臉,聲音里壓抑著怒意: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?”</p>
我迎著他的目光:“我沒辦法再和你在一起了。只要秦晚晚出現(xiàn)一次,我就會記起一次,你在我和她之間,選擇了她�!�</p>
“你能不能別這么荒唐!”封欽欲簡直無法理解,“就因為這點小事,你就要分手?”</p>
他深吸口氣,聲音冷得像冰:“你這是創(chuàng)傷后遺癥,你自己先冷靜一下吧,我會給你找心理醫(yī)生來�!�</p>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離開,再沒有回頭。</p>
病房合上的瞬間,我就哭了。</p>
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可我也做了決定。</p>
——會議結(jié)束那天,就是我徹底離開封欽欲的那天。</p>
我沒有去看心理醫(yī)生,當(dāng)晚便出院回了酒店。</p>
之后的兩天,我和封欽欲陷入了冷戰(zhàn)。</p>
準(zhǔn)確來講,是我單方面的冷戰(zhàn)。</p>
封欽欲還是照常參加會議,和同行聚會,仿佛那場爭執(zhí)從未發(fā)生。</p>
直到會議最后一天,秦晚晚直接打來電話,頤指氣使道:“把今天老師要用的演講稿拿過來�!�</p>
不等我回應(yīng),她便掛斷了電話。</p>
我回撥過去想罵她一頓,可她的電話卻打不通了。</p>
想到封欽欲沒了論文放天窗的樣子,我終究還是忍下情緒,找到演講稿送了過去。</p>
緊趕慢趕到了報告廳,封欽欲接過我遞來的稿子,也不問為什么是我,便直接上臺。</p>
他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翻開稿子,動作卻驟然一頓。</p>
隨后竟抬起眼,穿過人群精準(zhǔn)地看向我,目光冷靜得有些冰冷。</p>
下一秒,封欽欲合起講稿,竟神色自若地開始了全程脫稿的演講。</p>
結(jié)束的時候,臺下掌聲雷動。</p>
而封欽欲卻頂著無數(shù)贊嘆的目光,直接走向我,毫不客氣攥著我的手,將我拉到了后臺。</p>
“這不是我的論文,寧芝�!�</p>
我愣在原地:“什么意思?”</p>
這一刻,我才明白封欽欲剛剛為什么脫稿演講。</p>
我立即解釋:“這是秦晚晚叫我送過來的……”</p>
封欽欲將稿子重重砸在地上,赫然打斷了我:“別再狡辯了行嗎?”</p>
他眼底滿是失望與不耐:“你生我的氣,所以想毀了我的收官演講,你嫉妒秦晚晚,所以要把這事推到她身上。”</p>
“寧芝,這很符合邏輯�!�</p>
我怔怔望著他,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,疼得我?guī)缀鯚o法呼吸。</p>
我不敢置信地開口:“在你眼中,我就是這樣的人嗎?”</p>
“你不是嗎?”</p>
封欽欲淡淡反問,眼中沒有一絲波瀾。</p>
我的眼眶就在他這樣冰冷的目光里,逐漸變得濕潤。</p>
原來,我在他心里,不僅毫無價值。</p>
還是這樣一個愚蠢、善妒,會用卑劣手段報復(fù)的人。</p>
我想說什么,喉嚨卻堵著說不出一個字。</p>
封欽欲卻道:“也許,你說得對�!�</p>
“我是該好好想想,我們還要不要繼續(xù)在一起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