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安蹤捏了一下腰,感受了一下其中的力氣。</p>
三天的話,就意味著自己不能鍛煉過度,否則腰根本起不來,那就會很丟人。</p>
但現(xiàn)在最關(guān)鍵的是,要怎么才能接近長公主,讓她在自己的后背上呢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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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公主并不會一直留下來招待賓客,可不知怎么回事,就她來的這短短的半柱香時間,那位亡夫生前的小朋友,總是在捏他自己的腰。</p>
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之后,外頭的婢女來稟:“殿下,齊姑娘求見�!�</p>
齊水仙進(jìn)來后,就見自己的這位嫂嫂,比往日里氣勢更加冷冽。</p>
她脖子縮了縮,還是上前行禮:“嫂嫂。”</p>
長公主轉(zhuǎn)身看她:“怎么了?可是今日的事,叫你心中難受?”</p>
齊水仙腳步一頓,搖搖頭:“不是,就是有些擔(dān)心嫂嫂�!�</p>
哥哥在時,和嫂嫂是日日的形影不離,如今宮中下了這個旨意,她也擔(dān)心嫂嫂心里難受。</p>
“今日問了廚房,說是嫂嫂院子里要的不多�!彼詈粑幌拢吡褐谱约旱谋瘋�,嘴角強行扯出一抹弧度:“再如何,也該按時用膳才是�!�</p>
長公主非常自如的點頭:“水仙說得對極了,龐歡,叫小廚房的再送些東西來�!�</p>
話說完,她又看向齊水仙:“你也沒吃多少,可要再用些?”</p>
齊水仙搖搖頭,屈膝行禮:“嫂嫂多注意身子就是,我也先回去了。”</p>
長公主看著她低頭的樣子,不知怎么的,就想起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</p>
回過神,她微微頷首:“去吧。”</p>
*</p>
從長公主府離開,安蹤雙頰微紅的靠在車廂內(nèi)。</p>
雙禮見他皺眉,并不敢打擾,只過了一會兒,才說:“公子,明日該去上課了�!�</p>
安蹤突然睜眼:是了,原主還有個在讀舉人的身份。</p>
但讀書這種事,有沒有天賦,真的是上兩節(jié)課就知道了。</p>
他在現(xiàn)代因為身體的原因,雖然有家庭教師,但家里人誰都不會對他的學(xué)歷有要求。</p>
所以這會子,他已經(jīng)放棄了讀書的想法,免得上課漏了餡兒被群嘲。</p>
但突如其來的不上課,也會被嘲笑。</p>
想到這里,安府已經(jīng)到了。</p>
而安蹤的視線也落在了準(zhǔn)備出門的好弟弟身上。</p>
唇角微勾,安蹤心情很好的跟安理打招呼:“二弟這是要出門?今日天陰,得吩咐人帶把傘,免得淋了雨惹了風(fēng)寒�!�</p>
死道友不死貧道,好弟弟,就是你了。</p>
安理:“……”</p>
安理驚悚的看著這個大哥: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安蹤竟然會關(guān)心他!</p>
他驚訝之后,心里就冒出了各種陰謀論:安蹤是不是和正院那位有什么算計?不行,今日不能出門喝花酒了,他得去找姨娘合計合計,免得叫這對不要臉的母子給算計了。</p>
安蹤看著他那跟調(diào)色盤似的來回加色的臉,眉梢上揚,下巴輕抬,高傲說:“今日在長公主府,有不少大人對我的才學(xué)很是欣賞。雖我今年遭小人暗算錯過了會試,但三年之后……呵呵�!�</p>
他輕笑一聲,抬腳跨入了門檻:“駙馬在世之時,也曾說我文采斐然,想來我若是拿著文章請長公主府內(nèi)的大人們指點,應(yīng)當(dāng)不會被拒絕�!�</p>
一聽這話,安理的臉?biāo)查g就黑了。</p>
安蹤也不管他,徑直往內(nèi)院走,還吩咐雙禮:“這時節(jié)蟹美,我記得夫人的莊子上,每日都有人送蟹過來,你叫小廚房的給蒸上,我給夫人請完安后,便就要用�!�</p>
雙禮點頭記下:“螃蟹性寒,小的再給您溫一壺黃酒?”</p>
“要花雕�!�</p>
雙禮:“是。”</p>
等二人走后,站在不遠(yuǎn)處的安理雙目閃了閃:螃蟹嗎?</p>
……</p>
安蹤去了正院。</p>
宋懷柔聽得他回來后,正在翻賬冊的手一頓,對著旁邊的宋姝慈愛說:“姝兒,你表哥回來了,你先避一避�!�</p>
宋姝是個敏感又聰慧的女孩子,自打前些日子得知了宋懷柔的態(tài)度后,就收起了少女情思。</p>
寄人籬下,自然該有寄人籬下的態(tài)度。</p>
安蹤進(jìn)來后,見屋里多了一道屏風(fēng),腳步一頓,隨即自然行禮:“娘,兒子回來了�!�</p>
宋懷柔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復(fù)雜,好半天才嘆口氣:“男兒立世,不可無父族。你的那些話,以后就不要說了。”</p>
更何況,她父親不在,若真到了要和離的地步,安志平再如何也是官員,她斗不過的。</p>
便是蹤兒……連會試這等大事被陷害都無法叫兇手認(rèn)罪,是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無用。</p>
如今的她,也只能掐斷那邊的供給。</p>
安蹤不意外她會這么說,封建禮教下的女子,難處更多。再說了,也是他沒出息,估摸著讀書是不行了,所以宋懷柔就更沒有底氣。</p>
但他會努力的!</p>
吃軟飯也是實力!</p>
只要他夠努力,不僅能保住命,還能被長公主的光環(huán)籠罩,帶著手握嫁妝養(yǎng)母和妹妹飛黃騰達(dá)!</p>
所以他耐性就更足了,一邊同宋懷柔說話,心里一邊計算著時間。</p>
其實家里下人,除了正院這邊拿著月銀的,其他還是更傾向安祭酒的態(tài)度。</p>
時下人都覺得,女子和孩子,多是要依靠丈夫和父親的,所以安祭酒喜歡趙姨娘,那家里的下人,就會給趙姨娘方便。</p>
而原主當(dāng)時被害,雖然憤怒,但也跑去了長公主府,對著駙馬傷心脆弱。</p>
不僅叫駙馬看見,也叫長公主看見他卑微的一面。</p>
所以回來后,那個吃里扒外的他并沒有處理,自然趙姨娘也就沒被供出來。</p>
眼下……該差不多了。</p>
看了眼天色,安蹤起身行禮:“娘,我該去前院了,明日還要上課。”</p>
宋懷柔起身,目送他離去,良久才嘆息一聲。</p>
前院。</p>
安蹤進(jìn)屋后,就聞到了不同尋常的甜膩味道。</p>
雙禮將東西放下后,眼眸微動,低聲又快速的說:“二公子那邊,派人偷偷摸摸送了添加了柿子的鮮花餅�!�</p>
安蹤點頭,坐下來開始吃螃蟹,可剛吃完兩只,他就給雙禮使了個顏色,緊接著就倒在了桌上。</p>
雙禮瞬間大吼:“公子�。�!”</p>
……</p>
安家頓時人仰馬翻,宋懷柔抱著昏迷過去的安蹤,質(zhì)問安志平:“你還要寵著這些禍害要多久!”</p>
感覺到她是真的傷心,安蹤在她手臂上捏了捏。</p>
宋懷柔拳頭一緊,待雙禮安排的大夫說安家大公子往后不能勞神費力之后,盡管知道這是假的,她還是怒火盈心。</p>
“安志平!這是禍害我兒的前途!”</p>
在她心里,這個兒子聰慧會讀書,不可能存在厭學(xué)的情況,那如今這算計,就還是被逼的!</p>
安祭酒也是面色為難:有個才學(xué)出眾的兒子,哪怕不是他喜歡的,那他走出去也面上有光。</p>
可話又說回來了,大兒子既然廢了,那為了這個事懲罰二兒子,他豈不是雞飛蛋打?</p>
算計了利益得失后,安祭酒袖子一甩:“此事是下人的失誤,就此為止!”</p>
“你!”</p>
宋懷柔還要爭辯,安蹤在她手臂上輕輕寫了個莊字,宋懷柔瞬間就明白了,咬牙吩咐身邊的嬤嬤:“收拾東西!既然這個家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處,我們就走!”</p>
安祭酒也不在意,走就走,又不是不回來。</p>
可沒想他走了之后,安蹤睜眼,低聲說:“娘,嫁妝都拉走!你既然不愿意分開,那就把錢都拿著。老夫人奢靡,沒了你的錢供養(yǎng),他們會求著你回來的!”</p>
“愿不愿意給是你的事,但咱不能給了錢還得受氣!”花錢可以買情緒價值,但絕對不能買罪!</p>
最關(guān)鍵的是,宋懷柔的嫁妝莊子,和齊元洲的別院距離很近。</p>
而今日他離開長公主府的時候,聽到齊水仙身邊的人吩咐收拾東西,說是殿下要帶著姑娘去別院住些時日,遠(yuǎn)離喧囂。</p>
……</p>
安蹤因為中毒的緣故,被先一步送來了莊子。</p>
他一進(jìn)屋,就吩咐雙禮換上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,他則是挑了一身淺藍(lán)色的衣袍,飛速的翻窗出門。</p>
只好巧不巧的,臨近齊家別院的時候,眼前突然出現(xiàn)了黑衣人打斗。</p>
“�。�!”</p>
他迅速蹲了下來。</p>
只當(dāng)看到其中一方是龐歡的時候,安蹤心里一咯噔:有人刺殺長公主?</p>
誰干的?</p>
敵國?還是皇帝?</p>
就在他愣神的時候,龐歡帶著人抵抗刺客,長公主則是飛速往邊上掠去。</p>
臨走的時候,她似笑非笑的往這邊看了一眼。</p>
安蹤: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