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他真的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，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。</p>
我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。</p>
這一聲，不是磕在地上，是磕在我的心上。</p>
我養(yǎng)了快三十年的兒子，為了另一個女人，跪在地上求我。</p>
求我去給那個罵我、羞辱我的女人道歉。</p>
老公一把拉住我。</p>
“老婆，你不能去！你去了就是認(rèn)輸了！”</p>
“我們趙家丟不起這個人！”</p>
我拍了拍他的手，示意他安心。</p>
“博文，我不是去認(rèn)輸?shù)摹！?lt;/p>
“我是去解決問題的�！�</p>
“她不是要談嗎？那就好好談?wù)��！?lt;/p>
“她不是要錢嗎？我倒想看看她胃口有多大�！�</p>
他凝視我片刻，松開了手，隨即從抽屜里拿出一支錄音筆塞進(jìn)我手心。</p>
“好，你去。但記住，你不是一個人�！�</p>
“我在外面等你�！�</p>
“不管發(fā)生什么，家里有我�！�</p>
我握緊了手里的錄音筆。</p>
有些事，躲是躲不掉的。</p>
既然她把戰(zhàn)場擺開了，那我只能奉陪到底。</p>
我讓兒子給芳芳打電話，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。</p>
我說，只我們兩個人談，不要帶上她媽。</p>
兒子千恩萬謝地去聯(lián)系了。</p>
下午三點(diǎn)，我到了約定的咖啡館。</p>
芳芳已經(jīng)到了，坐在靠窗的位置。</p>
她穿著一件新裙子，化著妝，看不出半點(diǎn)產(chǎn)婦的憔悴。</p>
反而，她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(tài)。</p>
我走過去，在她對面坐下。</p>
她沒看我，慢悠悠地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。</p>
“想通了？”</p>
她的語氣，像是在施舍。</p>
我看著她。</p>
“芳芳，我們開門見山吧。”</p>
“你到底想怎么樣？”</p>
她放下咖啡勺，靠在椅背上，抱著手臂看我。</p>
“我想怎么樣？趙文杰沒告訴你嗎？”</p>
“第一，你，當(dāng)著我娘家所有親戚的面，給我道歉�！�</p>
“承認(rèn)你在滿月宴上是故意給我難堪，是小題大做�！�</p>
“第二，那一百萬精神損失費(fèi)，一分都不能少�！�</p>
“第三，家里的財政大權(quán)，你得交出來。以后家里的錢，歸我老公管，也就是歸我管�！�</p>
她每說一條，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一分。</p>
“你別覺得我過分�！�</p>
“這是你欠我的。”</p>
“你毀了我的滿月宴，讓我在所有親戚朋友面前丟盡了臉，我要點(diǎn)精神損失費(fèi)，不過分吧？”</p>
“你一大把年紀(jì)了，還管著家里的錢，傳出去好聽嗎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公是上門女婿呢。”</p>
“早晚都得交出來，不如現(xiàn)在給我，大家面子上都好看。”</p>
我靜靜地聽著，沒有說話。</p>
手在桌下，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(guān)。</p>
她看我不說話，以為我被鎮(zhèn)住了，更加得意。</p>
“哦，對了，還有第四條�！�</p>
“以后，你不能再給你那個嫁出去的女兒一分錢�！�</p>
“她已經(jīng)是外人了，憑什么花我們趙家的錢？”</p>
“你給她買的房子，也得收回來，寫上我兒子的名字。那是我兒子的學(xué)區(qū)房�！�</p>
我終于開了口，聲音很平靜。</p>
“芳芳，你覺得文杰會同意嗎？”</p>
她嗤笑一聲。</p>
“他？他離得開我兒子嗎？”</p>
“我告訴你，男人都一個樣。只要我捏著孩子，他就得乖乖聽我的�！�</p>
“別說讓他跟你翻臉，我就是讓他去死，他都得考慮考慮�！�</p>
“淑芬，我勸你識時務(wù)一點(diǎn)。”</p>
“你現(xiàn)在斗不過我的。”</p>
“你兒子，你孫子，都在我手上�！�</p>
“你要是答應(yīng)我的條件，我們還是一家人，我還能讓你偶爾看看孫子�！�</p>
“你要是不答應(yīng)……”</p>
她湊近了些，聲音壓低，帶著威脅。</p>
“我就帶著孩子走，讓他永遠(yuǎn)姓崔�！�</p>
“我還會告訴所有人，是你這個惡婆婆逼走了我們母子，我看你們趙家的臉往哪兒擱！”</p>
我看著她那張因為貪婪和得意而扭曲的臉。</p>
心里最后一點(diǎn)溫情也消失了。</p>
我深吸一口氣，站起身。</p>
“芳芳，你說的這些，我辦不到�！�</p>
她臉色一變，正要發(fā)作。</p>
我從包里拿出一份親子鑒定，甩在她面前笑道：</p>
“哪里來的野種滾到哪里去！我們趙家可不稀罕！另外我會給我兒子準(zhǔn)備500萬，你覺得他是會選擇拿500萬重新娶個新媳婦，還是要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垃圾女人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