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許巖走的時(shí)候，說了句讓我遍體生寒的話。</p>
“不想再多個弟弟妹妹的話，就來找我，你不來的話，苦和罪就得由你媽媽受了�！�</p>
所以那晚，我沒回家，獨(dú)自去找了許巖，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(hù)媽媽。</p>
我到包廂時(shí)，許巖正和幾個女生打情罵俏，空氣里充滿酒精混合著煙霧的味道。</p>
他頗為好笑的上下看了我一眼：“穿校服來？土里土氣的，和你那個媽一樣，裝清純�！�</p>
身邊的女孩立即會意，扔給我一件抹胸和超短裙。</p>
我猶豫著不肯穿，腦子里卻猛然響起那天許巖和媽媽的對話，怕他再去找媽媽的麻煩。</p>
我聽話的立馬換上。</p>
他隨手一指讓我坐在禿頭男身邊：“李總，我這女兒別看年紀(jì)小，包有料的，說不定比他媽還騷。”</p>
李總那張油膩的臉靠近，我觸電般的站起身來，用脫下來的校服捂住身子。</p>
屈辱感將我吞沒，我哆嗦著不敢說話。</p>
許巖嘖了一聲：“不敢就滾，換你媽來�！�</p>
我咬緊牙關(guān)：“再給我一天考慮。”</p>
許巖到底還是同意了，我裹上校服往學(xué)校走去，在半路就被周昭帶著幾個同學(xué)攔了下來。</p>
她的恨意不加掩飾：“你到底對媽媽做了什么？為什么從醫(yī)院回來，她整個人都崩潰了！”</p>
我低下頭，愧疚的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昭昭�！�</p>
“別叫我昭昭！我這輩子就后悔的就是那天幫你解圍，還把你帶回我家！”</p>
“就因?yàn)槟愕某霈F(xiàn)，我們家再也不幸福了，爸爸媽媽再也沒笑過了！”</p>
她從口袋里翻出所有的零花錢砸在我頭上：“媽媽說，你外公就是為了錢放棄媽媽的，現(xiàn)在我也給你錢，你要多少我都給你，你也離開行不行，算我求你了！”</p>
見我低著頭不動，她哽咽著拿著小刀往我手里塞：“你一定是因?yàn)槭种干鷼猓灰憬鈿怆x開，你劃掉我的手指也沒關(guān)系，你動手�。∧銊邮职�！”</p>
“你知不知道媽媽躲開我和爸爸，偷偷割腕啊，現(xiàn)在還在醫(yī)院！”</p>
周昭終究是崩潰的大叫出聲：“你只要把我幸福的家還給我，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！”</p>
在聽見媽媽割腕那一刻，我終于懂了我的罪孽，我也終于下定決心。</p>
我把媽媽昨天落下的包還給周昭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會再讓媽媽受到傷害。”</p>
幾乎是毫無猶豫的，我轉(zhuǎn)身跑回會所。</p>
忍著巨大的惡心和絕望，我脫掉校服，主動坐在了李總身旁。</p>
可許巖卻頂了頂腮：“現(xiàn)在，我不喜歡這種玩法了�！�</p>
“我們該換個玩法了�！�</p>
三個小時(shí)后，許巖終于物色到一個漂亮女孩。</p>
他遞給我一杯帶有迷藥的酒：“你是學(xué)生，騙她把這個喝下去應(yīng)該很簡單吧。她喝下去之后，你就把她帶過來�！�</p>
“就這么簡單，做完之后，我絕對不會再找你媽媽的麻煩�！�</p>
我咬住嘴唇，接下這杯帶著迷藥的酒：“說話算話�！�</p>
明明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，我卻好像走了一個世紀(jì)。</p>
包廂里七八個男人，我清楚的知道女孩喝下這杯酒會有什么下場。</p>
可若不這樣，我的媽媽就要受到第二次傷害，我沒得選。</p>
女孩不加防備喝下酒，我故意用后背擋住許巖的視線，悄聲提醒女孩的朋友趕緊帶她假裝去衛(wèi)生間，實(shí)則從后門溜走。</p>
三分鐘后，我轉(zhuǎn)過身，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向許巖做交代。</p>
我還是戰(zhàn)勝不了我的良知，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大不了就和他們同歸于盡。</p>
我腦海里閃過那天媽媽給我買的蛋糕，為了守護(hù)媽媽來之不易的幸福，我甘之如飴。</p>
可迎面而來的一巴掌，卻把我打的瞬間清醒。</p>
舞池的音樂和燈光都停了下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這里。</p>
我看著面前還穿著病號服，手腕上還纏著繃帶的媽媽。</p>
一時(shí)間無地自容。</p>
我拉緊校服，不想讓她看見我難堪的一面。</p>
可媽媽這次沒有崩潰，沒有怒吼，也沒有尖叫。</p>
她盯著打我巴掌的那只手，又看了看我，捂住頭蹲下身，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無助。</p>
“你知道那個女孩會落得比我還慘的下場嗎？你知道那個女孩會因此家破人亡嗎？你知道，可你還是這么做了�！�</p>
“你果然骨子里就是禽獸的基因，冷血自私，你會和他一樣害人的�！�</p>
“怎么辦，我的肚子里生下了像當(dāng)初欺辱我一樣，欺辱別人的混蛋！”</p>
“你為什么要活下來啊！為什么不趕緊去死��！”</p>
她語氣冷靜，卻帶著深深的絕望。</p>
我從來沒有這么一刻害怕過，我寧愿媽媽恨我怨我，也不想讓她像現(xiàn)在一樣對我徹底失望，放棄我。</p>
我慌亂去拉她的手解釋：“媽媽，我不是.......我沒有想害人，我和他們不一樣�！�</p>
可媽媽卻一根一根用力撥開我攥著她衣袖的手指。</p>
她閉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氣，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：“我本來以為是我對你的偏見太深，我以為你至少性子純良，可沒想到......”</p>
她搖了搖頭，睜開眼睛，盯著我，一字一句務(wù)必認(rèn)真：“林意，你聽好了，我沒有你這樣惡心的女兒，你再敢叫我一句媽媽侮辱我，我就立刻去死�！�</p>
“永遠(yuǎn)，永遠(yuǎn)，別出現(xiàn)在我的視線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