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動搖國本？</p>
我笑了。</p>
“齊珩�！�</p>
我上前一步，直視著他。</p>
“我的兒子在籠子里，像狗一樣被人觀賞取樂的時候，你在哪里？”</p>
“你所謂的國本，是玉家的國本，還是我兒子的命？”</p>
我的質(zhì)問像一把利刃，狠狠扎進(jìn)他的心。</p>
他眼中的怒火寸寸熄滅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狼狽，恐慌和無措。</p>
“你……”</p>
他張了張嘴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</p>
玉堯的臉色早已鐵青，幾次想開口，卻都在我的目光下，把話咽了回去。</p>
“我再問你一遍。”</p>
我盯著齊珩，一字一頓。</p>
“你護(hù)不住他，為何不放他出宮？你明知他受辱，為何視若無睹？”</p>
“你這個父親，這個丈夫，到底是怎么當(dāng)?shù)�？！�?lt;/p>
句句質(zhì)問，聲聲泣血！</p>
齊珩的身子晃了晃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頹然跌坐回龍椅上。</p>
他抬手，捂住了臉。</p>
良久，沙啞的聲音從他指縫間傳來。</p>
“所有人……退下�！�</p>
玉堯猛地抬頭：“陛下！妖后之言不可信！”</p>
“滾！”</p>
齊珩猛地?fù)]手，將龍案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！</p>
“朕說，所有人，滾出去！”</p>
玉堯臉色一白，不敢再言，只能帶著滿朝文武，倉皇退出了大殿。</p>
淺月走到我身邊，握住了我的手。</p>
她低聲問：“沉魚，要不要……”</p>
我搖搖頭。</p>
我知道，齊珩有話要對我說。</p>
沉重的殿門緩緩關(guān)閉，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聲音。</p>
金鑾殿內(nèi)，只剩下我們?nèi)恕?lt;/p>
齊珩放下手，露出一張憔悴到極致的臉。</p>
“你是不是覺得，我就是個為了皇位，連妻兒都能犧牲的混蛋？”他啞聲問。</p>
我沒有說話，只是冷冷地看著他。</p>
難道不是嗎？</p>
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。</p>
“是啊，朕就是個混蛋�！�</p>
“是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(hù)不住的廢物！”</p>
他猛地站起來，一步步走下丹陛，踉蹌地來到我面前。</p>
“沉魚，你當(dāng)年的死，不是意外。”</p>
我瞳孔驟縮。</p>
“是玉家下的手。”</p>
他死死地盯著我，聲音都在顫抖。</p>
“你生產(chǎn)后身子弱，他們在你每日的補湯里，下了無色無味的牽機引，一點一點，耗干了你的生機！”</p>
“我查到了，可我沒有證據(jù)！就連我們的兒子，也是被他們下了蠱！”</p>
“玉家勢大，玉堯手握京城一半的禁軍，朝中近半官員是他的門生！我動不了他！”</p>
他抓住我的肩膀，力氣大得幾乎要將我捏碎。</p>
“我若動他，整個大齊都會分崩離析！我若表現(xiàn)出對霄兒的半點重視，玉家下一個要斬草除根的，就是我們的兒子！”</p>
“我只能忍！”</p>
“我假裝沉溺美色，日日與玉芙那個毒婦廝混，就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！”</p>
“我冷落霄兒，無視他，就是為了讓他活下去！”</p>
他指著殿外，指著玉芙宮的方向，指尖都在顫抖。</p>
“你以為我愿意看他受苦嗎？沉魚，那是我們的兒子��！”</p>
“每一次看到他被折磨，我的心都在滴血！”</p>
“這五年來，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！”</p>
“夜深人靜，我只能對著你的畫像，一遍遍地問自己，我到底該怎么辦！”</p>
他的聲音，從一開始的嘶吼，變成了最后的哽咽。</p>
這個九五之尊的男人，在我面前，哭得像個孩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