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這一聲吼得那叫一個中氣十足。</p>
時簡差點以為喝進口中的白酒是開水。</p>
或者下了毒。</p>
他連忙像燙到了嘴似的挪開酒杯:“你嚇死你老爸了�!�</p>
時輕盈奪下嚴清越手里的酒杯 :“他不能喝酒�!�</p>
時簡愣了下,以為閨女在做面子,心領(lǐng)神會打配合:“爸知道你心疼他,清越都沒說話,他心里有數(shù),你放心吧�!�</p>
“他是教授,喝醉了還怎么教書�!睍r輕盈理直氣壯。</p>
時簡說:“今天不是休假嗎?”</p>
“很多人第二天都醒不了酒�!�</p>
“閨女…”</p>
時輕盈一言堂:“我說不行就是不行�!�</p>
“唉呀,你老爸是會故意灌酒的人嘛?”時簡懷疑閨女是不是演得太過頭了。</p>
“不是嗎?”時輕盈聳肩。</p>
時簡:“……”</p>
好好好,損你老爸你是專業(yè)的。</p>
從始至終,嚴清越都沒有作聲,只是沉默地看著站到自己身旁撐腰的妻子。</p>
時輕盈拉著嚴清越坐:“反正他不能喝,要喝我陪你喝�!�</p>
閨女啊,你這讓老爸如何下得來臺嘛,時簡端著酒左右為難,求救地看向藺秋香。</p>
藺秋香拽了下丈夫的袖子:“都是自家人,怎么喝都隨意�!�</p>
“說得對。”時簡絲滑抓住下臺階的機會落座,“輕盈,你給清越倒果汁�!�</p>
時輕盈說:“他也不喝甜的�!�</p>
之前就罷了,現(xiàn)在知道他不是簡單角色,時輕盈再要試探他,就得掂量掂量手段。</p>
她把白開水杯子送到他面前的時候被他搭住了手腕。</p>
嚴清越湊近:“可以喝一點。”</p>
“果汁?”時輕盈輕聲問。</p>
嚴清越將白酒杯拿過來,回答:“白酒。”</p>
時輕盈:“……”</p>
啊,那之前拒絕和她喝紅酒,說自己不碰酒精算啥,這男人是在給她下馬威嗎。</p>
她不滿地翹起了嘴巴。</p>
藺秋香趁嚴清越和時簡說話,提醒閨女注意形象:“干嘛,嘴巴都能掛油瓶了。”</p>
時輕盈說:“他都不跟我喝酒�!�</p>
“你還真奇怪�!碧A秋香給她夾菜,“是你不給人家喝的,又怨人家不和你喝酒,真喝了,你又不高興�!�</p>
夾的是時輕盈喜歡的紅燒菜里的蒜瓣。</p>
“不吃這個�!睍r輕盈一反常態(tài)把蒜瓣夾到旁邊。</p>
吃這個還怎么和嚴清越接吻。</p>
本來她想把蒜瓣夾到骨碟里的,但是和藺秋香說話分了神,沒注意夾到她和嚴清越之間的小空碗里了。</p>
不知她們母女兩個的互動,嚴清越也沒聽見她們說話,余光察覺她在動就瞥了一眼。</p>
以為她給自己夾菜。</p>
夾菜都挑好的夾,她倒有點與眾不同,夾的是一般人都不會吃的調(diào)味道的配菜。</p>
“不是喜歡嗎?”藺秋香問。</p>
時輕盈想好了敷衍的理由,就見嚴清越執(zhí)筷子夾起碗中的蒜瓣,放進口中細嚼慢咽。</p>
時輕盈:“……”</p>
還想不想親嘴了?</p>
飯后時輕盈領(lǐng)著嚴清越樓上午休,下樓給他倒水的時候,時簡和藺秋香正在夸嚴清越。</p>
“上道,比謝城那個小子好,好久沒喝這么開心了!”</p>
“還說給人家下馬威呢�!碧A秋香笑。</p>
時簡神情舒泰地摸著肚皮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時輕盈,得意邀功:“閨女,爸表現(xiàn)得怎么樣?”</p>
“小老頭年紀一把還喝這么多,藺秋香同志你好好管他�!睍r輕盈翻臉不認人。</p>
藺秋香附和:“回頭我就禁他酒�!�</p>
時簡一聽急了:“你倆過河拆橋!”</p>
倒了水,時輕盈憋笑跑上了樓,進到房間,發(fā)現(xiàn)嚴清越仍在床邊坐著看手機。</p>
“喏,你還能喝得下去嗎?”</p>
她遞上水杯,眼里的笑意還沒消退,嚴清越不茍言笑的視線在她臉上停一會兒。</p>
“你很高興�!彼舆^水杯。</p>
時輕盈板下臉:“我不高興�!�</p>
讓他知道父親拿喝酒給他下馬威,他記仇怎么辦。</p>
不行不行,越聰明的人越腹黑。</p>
水喝快了,嚴清越被嗆住輕咳一聲:“你不高興我喝酒?”</p>
“我高興啊�!睍r輕盈說完發(fā)現(xiàn)不對。</p>
掉進他話套子里了。</p>
她趕緊岔開話題質(zhì)問他:“你不是說自己不碰酒精嗎?”</p>
時輕盈挨著他坐了下來,雙手撐在床沿,雙腿并攏伸到前面,兩只腳尖打開撞了兩下。</p>
“破例�!眹狼逶絻芍皇忠猜涞搅舜惭亍�</p>
左手覆在了她的右手背上。</p>
他的掌心很熱,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,時輕盈不知怎么的心跳直接漏掉一拍,她悄悄地把目光斜下去,男人的手部皮膚被酒精染紅,青筋明顯,指尖還在撥弄她的指縫。</p>
她松開手,他見縫插針扣住她的手指。</p>
“上次破例是什么時候?”時輕盈讓自己轉(zhuǎn)移注意力。</p>
嚴清越回答:“沒有上次�!�</p>
時輕盈聞言,錯愕地瞪大眼眸,站了起來道:“你第一次喝酒,就敢喝這么多?”</p>
她站得突兀,嚴清越的手連同胳膊被拎起,很小的勁兒,但可能他真的喝多了,以至于身體被帶得向后一倒,他順勢歪靠上床頭,拉她過來。</p>
時輕盈一手撐在他身側(cè)的床上,呼吸和身體都和他貼近,小聲嘀咕了句:“瘋了�!�</p>
那瓶五糧液,他們對半開了。</p>
“回家睡還是在這留宿?”嚴清越問。</p>
“回家�!�</p>
“什么時候走?”</p>
時輕盈衡量:“你喝多了,等你睡一覺,醒來我們再走�!�</p>
“我難聞嗎?”嚴清越突然問。</p>
哎喲,還知道白酒難聞呢,時輕盈忍著笑湊近他,嗅,已經(jīng)準備好故意說難聞。</p>
然而她新奇地發(fā)現(xiàn)并不是想象中的味道。</p>
她陪時簡到酒桌上應(yīng)酬過,知道酒后呼吸是什么狀態(tài),但絕不是像他這樣。</p>
微薄酒氣和他身上揮發(fā)的清冽淡香混合,襯衫上還有一縷熱烘烘的香根草洗衣液味。</p>
好聞到舒服。</p>
“不難聞。”時輕盈說實話。</p>
連大蒜味道都聞不見呢。</p>
“嗯�!迸四橗嬰x他很近,精致漂亮,嚴清越眼睛微微暗,聲音輕輕地啞下去,說:“不難聞就好�!�</p>
時輕盈準備退開。</p>
但他視線起落,那張帥得攻擊性很強的臉朝她追了過來。</p>
然后,嚴清越就親到她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