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天衍宗內(nèi)門的“青云閣”，比外門的建筑更顯古樸厚重。朱紅梁柱上刻著纏枝靈紋，檐角掛著的青銅鈴鐺隨風輕響，每一聲都似在滌蕩靈氣。陸衍跟著玄機子長老的弟子穿過回廊，只覺周身靈氣比外門濃郁三倍有余，連呼吸都變得順暢——這便是內(nèi)門弟子的修行環(huán)境，是無數(shù)外門弟子夢寐以求的地方。</p>
“進去吧，諸位長老已在殿內(nèi)等候�！毙䴔C子的弟子停下腳步，對著一扇雕花木門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</p>
陸衍深吸一口氣，推開木門。殿內(nèi)光線柔和，八根盤龍玉柱支撐著穹頂，中央擺著一張圓形玉案，七位身著各色道袍的長老圍坐其上。為首的是玄機子長老，他須發(fā)皆白，眼神卻如深潭般澄澈；左側(cè)坐著一位面容嚴肅的青袍長老，眉宇間帶著幾分審視，正是負責外門弟子考核的陳長老，以看重靈根資質(zhì)、行事嚴苛聞名。</p>
“弟子陸衍，見過諸位長老�！标懷芄硇卸Y，姿態(tài)恭敬，目光卻悄悄掃過殿內(nèi)——玉案旁的架子上，擺著一枚拳頭大小的水晶球，球內(nèi)流轉(zhuǎn)著淡淡的靈光，正是宗門用來檢測靈根的“靈根檢測儀”。</p>
一、長老質(zhì)疑，鋒芒初露</p>
“陸衍，你可知今日為何召你前來？”陳長老率先開口，聲音帶著幾分冷意，目光如利劍般落在陸衍身上，“外門小比，你以‘雜靈根’擊敗火靈根的趙烈，此事在宗門內(nèi)已傳得沸沸揚揚�？蓳�(jù)我所知，雜靈根修士修煉速度遲緩，多系靈氣更是難以調(diào)和，你卻能同時運用土、金、木三系靈氣，甚至壓制趙烈的烈火——這不合常理！”</p>
陸衍心中一凜，知道質(zhì)疑來了。他定了定神，緩緩道：“回陳長老，弟子的‘雜靈根’雖資質(zhì)尋常，但偶然得一本殘缺功法《萬靈引》，功法能引導靈氣調(diào)和多系屬性，弟子也是摸索了許久，才勉強掌握運用之法�！�</p>
“《萬靈引》？”陳長老眉頭皺得更緊，“從未聽過此功法！你可知私練不明功法，乃是宗門大忌？更何況，你在隕星臺所用的‘溪脈縛靈’之術(shù)，能引靈溪地脈靈氣，尋常雜靈根修士哪有這般本事？我看你根本不是雜靈根，而是藏了什么邪門手段！”</p>
這話一出，殿內(nèi)氣氛瞬間凝重。右側(cè)一位白須長老也附和道：“陳長老所言有理。前段時間靈溪谷出現(xiàn)蝕靈瘴，如今蝕靈族蹤跡未絕，這陸衍突然嶄露頭角，又身懷不明功法，不得不防�。 �</p>
玄機子長老指尖輕輕敲擊玉案，目光落在陸衍身上：“陸衍，你且上前，將手放在靈根檢測儀上，讓諸位長老看看你的靈根究竟如何。”</p>
陸衍依言上前，將右手放在水晶球上。運轉(zhuǎn)《萬靈引》，刻意壓制鴻蒙靈脈的氣息，只讓土、金、木三系靈氣緩緩注入水晶球。水晶球內(nèi)泛起三道淡薄的光芒——土黃、淡金、翠綠，光芒微弱且雜亂，正是雜靈根的特征。</p>
“果然是雜靈根�！币晃婚L老喃喃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，“可這靈根純度極低，怎么會有如此戰(zhàn)力？”</p>
陳長老盯著水晶球，臉色依舊難看：“靈根是真的，但功法未必干凈！說不定他的功法能吸收他人靈氣，或是與蝕靈族有關(guān)聯(lián)——不然為何他能輕易壓制蝕靈瘴？”</p>
陸衍心中一急，正要辯解，殿外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：“陳長老，弟子有話要說！”</p>
二、清月求情，舉證明心</p>
木門被推開，蘇清月快步走進殿內(nèi)，一身淺綠色道袍襯得她身姿挺拔，手中還捧著一枚泛著木靈氣的玉簡。她躬身行禮：“弟子蘇清月，見過諸位長老。聽聞長老們質(zhì)疑陸師弟，弟子斗膽為他作證。”</p>
陳長老眉頭一挑：“蘇清月？你乃內(nèi)門弟子，怎會為一個外門弟子求情？”</p>
“回陳長老，弟子與陸師弟曾同在雜役院，深知他的為人與經(jīng)歷。”蘇清月將手中的玉簡遞到玉案上，“此乃雜役院劉執(zhí)事記錄的玉簡，去年靈溪谷靈田被蝕靈瘴侵蝕，正是陸師弟率先發(fā)現(xiàn)異常，還以自身靈氣壓制瘴氣，助弟子找到瘴氣源頭。若他與蝕靈族有關(guān)，怎會幫宗門解決蝕靈瘴之禍？”</p>
玄機子長老拿起玉簡，神識掃過，點了點頭：“此事我亦有耳聞，陸衍當時還因此受了輕傷。”</p>
蘇清月又道：“外門小比期間，陸師弟雖連勝，卻從未主動欺凌其他弟子。有弟子不懂符箓繪制，他還主動分享經(jīng)驗；趙烈的跟班孫豹多次挑釁，他也只是自衛(wèi)，從未下過重手。這般心性，怎會是邪修？”</p>
“至于《萬靈引》功法，”蘇清月看向陸衍，眼中帶著信任，“弟子曾見陸師弟修煉，他的靈氣運轉(zhuǎn)雖雜，卻異常平和，沒有絲毫邪修的戾氣。雜靈根雖弱，可陸師弟肯吃苦，每日在試煉石壁前修行數(shù)個時辰，這份毅力，比許多天才弟子都強！”</p>
陳長老沉默片刻，看向其他長老：“即便如此，他的戰(zhàn)力與靈根不符，仍需謹慎。內(nèi)門弟子皆是天賦出眾之輩，若讓一個‘雜靈根’輕易進入，恐會引起其他弟子不滿�！�</p>
“陳長老此言差矣。”蘇清月?lián)砹帲白陂T選弟子，向來看重‘潛力’與‘心性’，而非只看靈根。陸師弟能以雜靈根修煉到引氣后期，還能調(diào)和多系靈氣，這本身就是一種潛力。若給他更好的資源，未必不能成為宗門棟梁！”</p>
三、玄機子定奪，入內(nèi)門預(yù)備</p>
殿內(nèi)陷入沉默，七位長老彼此對視，似在交流意見。玄機子長老放下玉簡，目光掃過眾人，緩緩開口：“陸衍的靈根雖雜，但心性端正，且有實績在身；《萬靈引》功法雖不明來源，卻無邪異之氣。陳長老的顧慮不無道理，內(nèi)門弟子的資質(zhì)確實重要，但也不能埋沒真正有潛力之人�！�</p>
他頓了頓，看向陸衍：“老夫有個提議——讓陸衍進入‘內(nèi)門預(yù)備弟子’名單，暫居內(nèi)門西側(cè)的‘靜思院’，為期三個月。這三個月內(nèi)，他需跟隨內(nèi)門教習修煉，同時接受宗門的觀察。若期間無異常，且修為能有精進，便正式晉升內(nèi)門弟子；若有任何不妥，即刻逐出宗門，如何？”</p>
陳長老沉吟片刻，點了點頭：“此法可行。既給了他機會，也能確保宗門安全�！逼渌L老也紛紛附和，顯然認同這個折中方案。</p>
陸衍心中一松，連忙躬身：“弟子謝諸位長老成全！定不負長老所望！”</p>
蘇清月也松了口氣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——她知道，這三個月是陸衍的關(guān)鍵，也是他離“爹娘的線索”更近一步的機會。</p>
散會后，玄機子長老單獨留下陸衍，將一枚刻著“預(yù)備”二字的木牌遞給她：“靜思院的靈氣雖不如內(nèi)門核心區(qū)域，但比外門濃郁，還有專門的功法閣可供借閱。不過，你要記住——”</p>
他的語氣變得嚴肅：“近日內(nèi)門察覺到蝕靈族的眼線活動頻繁，你在小比中暴露了‘雜靈根’的特殊，恐已被他們盯上。平日里修煉需多加小心，若有異常，即刻向老夫匯報。另外，關(guān)于你爹娘的線索，老夫已讓人在長老院的古籍中查找，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。”</p>
陸衍接過木牌，心中滿是感激：“弟子謹記長老教誨！”</p>
四、靜思院初遇，新的挑戰(zhàn)</p>
離開青云閣，蘇清月早已在門外等候。她走上前，遞給陸衍一個布包：“這里面有三瓶‘蘊靈液’，是我之前攢下的，你在靜思院修煉能用得上。靜思院的弟子多是從外門選拔上來的預(yù)備弟子，其中不乏心高氣傲之輩，你初去，記得多留個心眼�！�</p>
“多謝蘇師姐�！标懷芙舆^布包，心中溫暖——自他入天衍宗以來，蘇清月始終在幫他，這份恩情，他記在心里。</p>
兩人并肩走向靜思院，沿途的內(nèi)門弟子看到陸衍，眼神中多帶著好奇與探究——畢竟，“雜靈根預(yù)備弟子”的消息，已經(jīng)悄悄傳開了。</p>
靜思院的建筑比外門的青竹院更精致，院內(nèi)種著成片的“靜心竹”，靈氣繚繞，適合修士沉心修煉。陸衍的住處是一間靠窗的竹屋，屋內(nèi)擺著一張玉床和一個簡易的書架，書架上還放著幾本基礎(chǔ)的內(nèi)門功法。</p>
剛收拾好行李，門外便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：“你就是那個‘雜靈根’陸衍？”</p>
陸衍抬頭，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青年站在門口，面容俊朗，卻帶著幾分不屑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系靈氣——正是內(nèi)門預(yù)備弟子中的佼佼者，金靈根修士李軒。</p>
“正是弟子陸衍�！标懷苷Z氣平靜。</p>
李軒走進屋，上下打量著陸衍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：“聽說你打贏了外門的趙烈？不過是個火靈根的廢物罷了。內(nèi)門預(yù)備弟子中，比趙烈強的人多了去了。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，別到時候在修煉中走火入魔，丟了小命�！�</p>
陸衍眼神微冷，卻沒有發(fā)作——他知道，進入靜思院只是開始，接下來的三個月，不僅要應(yīng)對長老的觀察，還要面對其他預(yù)備弟子的挑戰(zhàn)，更要提防蝕靈族的窺探。</p>
他走到窗邊，看著院中的靜心竹，握緊了手中的木牌。胸口的鴻蒙靈珠微微發(fā)熱，似在呼應(yīng)他的決心。</p>
“不管前路有多少挑戰(zhàn)，我都要走下去�！标懷茌p聲自語，“為了爹娘的線索，為了守護身邊的人，也為了證明，雜靈根未必不如天才！”</p>
夜色漸深，靜思院的靈氣緩緩流淌，陸衍盤膝坐在玉床上，運轉(zhuǎn)《萬靈引》，開始了他作為“內(nèi)門預(yù)備弟子”的第一次修煉。新的征程，已然開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