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嵇韶華猛地抬頭，瞳孔驟縮。</p>
“不可能！”他霍然起身，一把奪過懿旨，目光死死盯著上面的字跡，仿佛要從中找出偽造的痕跡。</p>
“大人，這可是太后親筆所書，您可別為難咱家。”太監(jiān)后退一步，語氣謹(jǐn)慎。</p>
“她什么時候求的和離？”嵇韶華聲音發(fā)顫，指節(jié)捏得泛白。</p>
“一個月前。”太監(jiān)答道，“就在蘇將軍戰(zhàn)死的消息傳來那日�！�</p>
一個月前……</p>
嵇韶華腦中轟然炸開。</p>
像是有什么東西徹底消失在他生命。</p>
“不……她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低語，猛地推開太監(jiān)，飛身沖出府門，直奔將軍府。</p>
將軍府大門緊閉，嵇韶華瘋狂拍門，指節(jié)砸出血痕也渾然不覺。</p>
“開門！我要見蘇瓷！”</p>
門吱呀一聲打開，老管家探出頭，見是他，神色復(fù)雜。</p>
“九千歲，我家小姐……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</p>
“走了？去哪兒了？！”嵇韶華一把攥住管家的衣領(lǐng)，眼底猩紅。</p>
“小姐沒說，只道要去一個很遠(yuǎn)的地方�！�</p>
老管家嘆息，“她臨走前，給老爺上了三炷香，便再沒回頭�！�</p>
嵇韶華松開手，踉蹌后退兩步。</p>
她真的走了。</p>
明明只是讓她回家，怎么會走了呢。</p>
他還會不相信。</p>
一定要問個明白。</p>
皇宮。</p>
烈日灼灼，嵇韶華跪在石階上，脊背挺得筆直。</p>
“太后娘娘不會見您的，大人請回吧�！贝筇O(jiān)第三次出來勸道。</p>
“求公公再通傳一次�！憋厝A嗓音嘶啞，額頭抵地，“臣……只求一個答案�！�</p>
周圍宮人竊竊私語，目光或譏諷或憐憫。</p>
“聽說蘇小姐主動求和離的……”</p>
“九千歲為了個寡婦，連發(fā)妻都不要了，活該！”</p>
嵇韶華攥緊拳頭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</p>
終于，紗簾后傳來太后的聲音。</p>
“嵇韶華，你現(xiàn)在來求哀家，不覺得太遲了嗎？”</p>
嵇韶華重重叩首：“臣愚鈍，不知蘇瓷為何執(zhí)意離開，求太后明示！”</p>
“為何？”太后冷笑，“你心里不清楚？那位姓董的，不是你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嗎？既然得償所愿，何必再糾纏瓷瓷？”</p>
嵇韶華喉頭滾動：“可……可她明明愛臣，我們還有孩子……”</p>
“孩子？”太后語氣陡然凌厲，“一個月前，她求和離那日，便向哀家求了一碗墮胎藥�！�</p>
“你說什么？！”嵇韶華猛地抬頭，面色慘白。</p>
“那孩子，早就沒了�！�</p>
“轟！”</p>
嵇韶華如遭雷擊，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。</p>
她打掉了他們的孩子。</p>
她寧可親手扼殺骨血，也不愿再與他有半分瓜葛。</p>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顫抖著搖頭，突然噴出一口鮮血，直直栽倒在地。</p>
最后的意識里，他仿佛看見蘇瓷站在遠(yuǎn)處，眉眼冷淡，再不肯為他停留一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