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她親手做的戒指，折的紙鶴，他們一起捏的泥塑……</p>
康雁玉抱著箱子的手都在抖。</p>
好一會兒，她才放下，拿起手機點開了顧無寒的微信。</p>
他的聊天框被她置頂，對話卻空空蕩蕩。</p>
她猶豫半刻，打了又刪，刪了又打，最終還是一片空白。</p>
顧無寒回國第一件事便是把這些東西還給她，擺明是想徹底斷干凈。</p>
問又有什么意義？</p>
康雁玉自嘲的牽起唇角，想退出時卻誤發(fā)了個句號過去。</p>
她手忙腳亂想要撤回，屏幕里彈出一條提醒——</p>
?顧無寒開啟了朋友驗證，你還不是他（她）朋友�！�</p>
前方紅色的感嘆號，刺痛了眼睛。</p>
顧無寒把她刪了。</p>
康雁玉怔怔看著，手腳冰涼，以為早就忘記的舊事又浮現(xiàn)腦海。</p>
大二時，顧無寒收到了哈佛研究生保送通知，但因為康雁玉在京陽，他不打算去。</p>
而顧無寒家里答應(yīng)讓他留下來的條件，就是拿到那年京陽外科大賽的冠軍。</p>
當(dāng)時帶他的老師得知這件事后，找到了康雁玉：“無寒是我最得意的學(xué)生，你因為這點小情小愛把他束縛住，太自私了！”</p>
之后，顧無寒的父母、室友又都一一來找她，指責(zé)她。</p>
康雁玉也不想顧無寒錯過這么好的機會，所以她拜托負責(zé)大賽的學(xué)長，撤回了他的參賽申請。</p>
得知真相的那天，顧無寒來找她大吵了一架。</p>
那也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。</p>
從回憶里回神，康雁玉垂眸看了紙箱很久，默默把紙盒蓋上、收好。</p>
……</p>
之后的日子里，康雁玉和顧無寒的氣氛更加僵硬。</p>
明明在同一科室，卻形同陌路。</p>
這天，康雁玉剛查完房出來，就看見護士臺上擺滿了下午茶。</p>
“一定又是哪個病人送給康主任的�！币粋�護士說。</p>
康雁玉醫(yī)術(shù)好，常常有病人家屬匿名送來下午茶，眾人早習(xí)以為常。</p>
像往常一樣，康雁玉淡然一笑：“大家分著吃了吧�！�</p>
同事們紛紛上前去拿。</p>
這時，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一張紙條：“拜托大家多多關(guān)照我家無寒，落款是……蘇曉雪，顧主任她是您未婚妻嗎？”</p>
“哇哦，顧主任未婚妻可真貼心！”</p>
同事們紛紛夸贊，顧無寒臉上也罕見地有了些笑意。</p>
只有康雁玉尷尬地立在原地，手里的奶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。</p>
這時，只聽顧無寒開了口：“我來這么久了也沒跟大家好好聚聚，今晚請大家吃個飯�！�</p>
康雁玉愣了愣，顧無寒這樣天才般的存在，性子傲，向來不屑于將心思用于人際關(guān)系上。</p>
以前在一起的時候，她也勸過，但顧無寒從來不聽。</p>
現(xiàn)在卻為未婚妻改變了這么多……</p>
康雁玉苦笑著扯起唇角，覺得胸口實在發(fā)悶，便悄悄離開，去天臺透氣。</p>
可待了沒一會，就聽到有人聊著天走過來。</p>
“顧主任，您跟康主任以前是不是認識？感覺你們之間氣氛不太對勁�！�</p>
聽到顧無寒的名字，康雁玉下意識躲了起來。</p>
一陣沉默后，就聽顧無寒清冽的嗓音響起：“不認識�！�</p>
康雁玉心臟被砸了一下。</p>
手里的奶茶杯被捏得變了形，明明是全糖的奶茶，卻喝得她舌尖泛苦。</p>
過了一會，四周安靜下來，康雁玉以為兩人走了，便走了出來。</p>
卻沒想到顧無寒還在。</p>
四目相對。</p>
康雁玉笑容勉強：“有必要否認嗎？”</p>
“太麻煩�！�</p>
顧無寒冷漠的態(tài)度，哽得康雁玉說不出一句話。</p>
可他們終歸要在一處共事，尷尬下去也不是辦法，還不如現(xiàn)在把話說開，免得影響工作。</p>
康雁玉想著，鼓起勇氣重新開口：“關(guān)于六年前的事，我可以解釋�！�</p>
“不用，我不感興趣�！�</p>
顧無寒的聲音毫無溫度。</p>
也將康雁玉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打得七零八落。</p>
她怔在原地，目送著顧無寒轉(zhuǎn)身離開，久久沒有動作……</p>
這之后，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。</p>
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，康雁玉更是有意地躲著顧無寒。</p>
院長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，把康雁玉叫到了辦公室。</p>
“小康，你和小顧是怎么回事？”</p>
院長神情嚴肅：“你平時不是和同事們相處得挺好嗎？怎么到了小顧這里就不行了？”</p>
康雁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</p>
她拼命壓著心里的酸澀，裝作平靜的聽著院長的訓(xùn)誡。</p>
“小顧人有點傲氣是沒錯，但你身為醫(yī)院的骨干，要大度一點，和新同事好好相處。以后遇見主動和人打打招呼�！�</p>
“出去吧。”</p>
康雁玉沉默的退了出去。</p>
門帶上的那刻，她神色也黯淡了下來，心里更像壓了塊石頭，透不過氣。</p>
和顧無寒改善關(guān)系？</p>
要是真能像院長說的這么簡單就好了。</p>
康雁玉苦笑了聲，轉(zhuǎn)身要回自己辦公室，卻瞧見顧無寒正從對面走來。</p>
想到院長剛剛的話，康雁玉逼著自己把他只當(dāng)普通同事那樣對待。</p>
她扯出抹禮貌的微笑：“顧……”</p>
下一秒，顧無寒把她當(dāng)空氣一般，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。</p>
康雁玉抬到一半的手就這樣滯在了半空。</p>
她看著男人挺直的背影，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。</p>
莫名的，她生出一種想要轉(zhuǎn)科室的沖動。</p>
繼續(xù)待在外科，和顧無寒低頭不見抬頭見，大家都不自在。</p>
或許離遠一些，少見面，對各自都好。</p>
這么想著，康雁玉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。</p>
一晃到了下班，不值班的同事都跟著顧無寒去吃飯了。</p>
康雁玉不想去，卻被張笑笑拉住：“走吧，顧主任請吃飯的地方可是玉溪莊園，預(yù)約制的私人食府，平常我們想去都難�！�</p>
康雁玉就這樣被硬拽了過去。</p>
玉溪莊園。</p>
寬敞的包廂，裝潢大氣雅致。</p>
康雁玉隔著桌子坐在顧無寒對面，抬頭就能看到男人清俊的面容。</p>
重逢以來，她第一次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。</p>
康雁玉有些失神。</p>
就在這時，一個身穿旗袍的年輕女人進了包廂。</p>
她徑直走到顧無寒身邊站定，雪白的手搭上他的肩：“各位都是無寒的同事吧，你們好，我是無寒的未婚妻蘇曉雪，也是玉溪莊園的老板�！�</p>
看著二人親密的姿態(tài)，康雁玉的心像是被人擰了一把，酸澀不已。</p>
她倉促的收回視線，多一眼都不敢再看。</p>
可周圍人的話還是傳進了耳朵：“曉雪姐人不僅長得漂亮，還這么有能力，和我們顧主任真是般配�！�</p>
宛若訂婚宴般熱鬧的場景，康雁玉卻覺得仿若置身幽冷的海底，迫不及待想要逃離。</p>
“我家里有點事兒，先回去了�！�</p>
康雁玉低聲跟張笑笑說了下，就要離開。</p>
“康雁玉？”</p>
聽到有人叫自己，康雁玉下意識抬頭，就對上蘇曉雪的目光。</p>
她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個來回，也沒找到和蘇曉雪有關(guān)的記憶。</p>
康雁玉剛想問：“我們認識？”</p>
就有人先一步問出了口：“蘇小姐，你認識我們康主任？”</p>
康雁玉也疑惑的看著蘇曉雪。</p>
就聽到她說：“當(dāng)然認識了，畢竟……她是無寒的前女友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