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轟然一下！</p>
強(qiáng)烈的沖擊令我驚恐到失聲。</p>
是那個(gè)視頻！</p>
是三中大小姐孫筱筱把我抓到地下室，扒光我的衣服，拍了無數(shù)照片，還叫一群男人脫了褲子欺負(fù)我……</p>
記憶里撕裂的疼，仿佛又涌上身體。</p>
“不……”</p>
我抱著頭，驚恐閉上眼，我不要記得這個(gè)噩夢，不要��！</p>
下一秒?yún)s拽起頭，賀南廷嘲諷凝下來：“怎么，你當(dāng)時(shí)能為了錢伺候男人，現(xiàn)在就不肯了？”</p>
我止不住顫抖，目光渙散，根本就沒膽子多看視頻一秒，怎么可能發(fā)現(xiàn)得了視頻被人惡意剪輯過？</p>
只惶恐著，一味磕頭求饒：“我錯了，我錯了……”</p>
“嘭！”</p>
“我錯了！”</p>
“嘭！嘭！”</p>
一下比一下狠，血都在地板上匯流，周圍看客都鴉雀無聲。</p>
賀南廷沒發(fā)話，就算疼的臉色鬼白，我也不敢停。</p>
“嘭！嘭！嘭——”</p>
賀南廷卻越看越心煩，終于在我要暈過去之際，發(fā)話：“行了，你這次贖罪有誠意，今天就到這。”</p>
“給你十秒鐘，消失在我面前�！�</p>
“是！謝謝賀少！”</p>
我狗一般踉蹌著起身，又爬又滾逃出會所。</p>
回到家，我不敢看書桌，再也不敢看賀南廷給的那顆糖。</p>
只沖去浴室，冷水一遍遍澆下，我咬著唇死死搓洗，可把皮膚都搓破了，卻還是甩不開記憶里的黏膩和惡心……</p>
為什么自己會遇到賀南廷？</p>
他怎么能把在把我拉出地獄后，又親自把我踹進(jìn)更深處！</p>
我到底做錯了什么？</p>
……</p>
渾渾噩噩入睡，我捂緊被子，連眼睛都不敢露。</p>
可還是怕，她好像還能聽到那些嘲諷的，惡心的笑……</p>
身體好疼，她好難受。</p>
昏沉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再次睜眼醒來，映目是媽擔(dān)憂的臉：“初蕓你終于醒了，你昏了三天可擔(dān)心死媽了，還有哪里不舒服嗎？”</p>
“媽，對不起……”</p>
開口嗓子如刀剮一樣沙啞。</p>
我心頭一緊，生怕媽媽會多問，又是傷又是昏迷，媽會不會猜到……</p>
可是出乎意料，媽只是把藥遞過來：“把藥吃了，你以前在三中的同桌林昕陽來看你了，他帶了保送清大的競賽名額給你�！�</p>
“你趕緊跟他好好聊聊，媽下去買菜招待他！”</p>
我一驚，林昕陽？</p>
等媽出門了，我才撐著虛弱，下床走到客廳。</p>
果不其然，林昕陽就坐在沙發(fā)上。</p>
“我家不歡迎你，麻煩你離開！”</p>
林昕陽手里捏著一份申請單，抬頭見到我，神情無措又愧疚：“我知道你還在怪我……”</p>
“對不起……我當(dāng)初對孫筱筱父母妥協(xié)，幫著孫筱筱做了霸凌偽證，害的你不得不轉(zhuǎn)學(xué)留級……但我是真的沒辦法�！�</p>
“你滾！”</p>
我聽不進(jìn)去，紅著眼上前把他往門口拽：“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。”</p>
我受到的凌辱傷害，無數(shù)個(gè)日夜我都恨不得自殺……這樣的恨，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消解的嗎？</p>
或許是我的怨恨太強(qiáng)烈，林昕陽被推搡到門口也沒反駁。</p>
只把手中的保送申請放在玄關(guān)：“這個(gè)保送競賽不通過學(xué)校，只要你報(bào)名參加，一旦錄取，你不需要高考就可以進(jìn)入清大�！�</p>
“初蕓你別倔，我知道你在一中過得也不好，這是你最快脫離苦海的辦法——”</p>
“砰！”</p>
門被關(guān)上。</p>
我脫力滑到在地。</p>
接二連三……我好不容易埋葬曾經(jīng)那段不堪的記憶，他們?yōu)槭裁从忠峒埃?lt;/p>
為什么要撕開我的傷口，血淋淋告訴我，我有多不堪？</p>
不等我緩過神，‘咔嚓’一聲，門又開了。</p>
我趕緊抹開眼淚，慌張望向門口，卻看到對方臉上大片青紫！</p>
“媽你怎么了？怎么才買個(gè)菜就……”</p>
媽的臉色有些狼狽，卻還笑著安慰：“媽沒事，就是超市人太多，不小心被個(gè)學(xué)生撞到了�！�</p>
“不過那人還挺有禮貌，穿著一中的校服，他跟我說了對不起，還說他叫賀南廷，讓我以后小心一點(diǎn)……”</p>
我霎時(shí)臉色慘白，身子站不穩(wěn)。</p>
是賀南廷！他找上媽了！</p>
“初蕓你怎么了？”</p>
媽趕緊放下菜去扶住我，卻被我猛地抱著，顫抖哽咽：“媽……我錯了，林昕陽說的對，我不倔了……”</p>
在媽的生命面前，我沒資格維持那可笑的自尊。</p>
“媽，我會去參加保送競賽，我一定能帶你一起離開這里！”</p>
離開這座噩夢一般的城市。</p>
……</p>
翌日，我假裝什么都沒發(fā)生，告別媽照常上學(xué)。</p>
剛要推門進(jìn)教室，嘩啦——</p>
一桶冰水從上澆下，‘咚’得砸在我頭上，凍得我發(fā)顫。</p>
教室驟然傳出惡意的哄笑。</p>
“怎么，以為裝病就萬事大吉了？我不是說了，你的贖罪才剛剛開始？”</p>
嘲諷的話語從身后傳來，是賀南廷的聲音。</p>
我垂頭抱著濕淋淋的自己，不敢頂嘴。</p>
再忍忍吧。</p>
只要賀南廷在學(xué)校欺負(fù)夠了，就不會注意到其他事了，這樣自己才有機(jī)會參加保送考試……</p>
賀南廷冷眼看著面前人順從狼狽的模樣，心中卻沒那么痛快。</p>
明明我被所有人針對是他想要的，可現(xiàn)在是個(gè)人都能欺負(fù)我的場面，他為什么看上去卻還是煩躁到極點(diǎn)。</p>
他的臉色越來越差。</p>
我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。</p>
課間操出教室被推下樓梯，上廁所被按在水池子上寫‘賤’字，后脖被塞癩蛤蟆……</p>
這樣的日子持續(xù)了一周，終于，保送競賽考試來了。</p>
周六，深城競賽考試中心。</p>
望著門口橫幅上的【清大保送競賽】幾個(gè)大字，我不由攥著文具袋。</p>
只要考過，我就能徹底脫離賀南廷，脫離苦海了！</p>
這時(shí)，突然手機(jī)鈴聲響起。</p>
我疑惑接通：“媽？你怎么打來了？待會我考試得上交手機(jī)……”</p>
“初蕓啊，你有個(gè)姓賀的同學(xué)打電話告訴我，說你準(zhǔn)考證忘帶了，還好我給你打印送過來！”</p>
我一愣，垂頭震驚看著手中的文具袋，我?guī)Я藴?zhǔn)考證��！</p>
一股不祥涌上心頭。</p>
“媽，我……”</p>
話沒說完，媽的聲音就從馬路對面?zhèn)鱽恚骸俺跏|，你站著別動！媽過去找你！”</p>
與此同時(shí)，我眼睜睜看見——</p>
“滴滴！”</p>
一輛貨車忽得闖過紅燈，徑直朝媽媽沖去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