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曼珠沙華謂血色曼陀羅,其毒性比伽藍(lán)谷的曼陀羅厲害百倍!</p>
常人沾之即死,玄俞怎么會種這樣厲害的毒藥?</p>
心中的弦“啪”的一下斷了!</p>
南傾落再也顧不上其他,急切趕往伽藍(lán)殿,滿腦子想的都是:玄俞,你一定不要有事!</p>
可進(jìn)了伽藍(lán)殿,打開玄俞的寢門,望見那因?yàn)榍槎菊勰ザ詺埖男�,南傾落卻突然清醒。</p>
要解情毒,只能引交合之法,把毒渡到另一人身上。</p>
解毒即破戒。</p>
一人生一人死,她可以為他而死,但……</p>
玄俞是錚錚傲骨的圣僧,會同意這樣解毒?</p>
南傾落不敢跨進(jìn)去,就在這時(shí),身后有人突然發(fā)難,一把將她便被推入了寢屋!</p>
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,門就被關(guān)上!</p>
南傾落剛一站穩(wěn),還沒來得及拉門,卻被人猛然壓在了門板上!</p>
迎面,就對上了玄俞一雙猩紅的眼眸!</p>
他已失智,而她,也退無可退。</p>
“玄俞……”她滿目盈淚輕喚,“此番救你,我愿豁去性命,往后在你心中,我可會留下一星半點(diǎn)痕跡?”</p>
回答她的唯有他粗沉的喘息,以及男人的本能。</p>
她顫抖著擁抱他,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離他最近的時(shí)刻了。</p>
如飲鴆止渴,寸寸斷人腸。</p>
“和尚,我疼……”</p>
這場踏在刀尖上的歡情,終究沒有半點(diǎn)溫情。</p>
她最后疼到昏迷過去。</p>
……</p>
南傾落從昏迷中醒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回到了別館的臥房,若不是渾身的刺痛,她都以為之前種種皆是一場夢。</p>
玄俞怎么樣了?</p>
她急忙穿好衣服沖出門,可剛一開門,竟迎上一道狠戾的鞭子——“逆女!你妄圖誘圣僧生癡念,罔顧是非,萬死難辭其咎!”</p>
南傾落被狠狠抽飛倒地,五臟疼到移位,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后,才勉強(qiáng)看清來人。</p>
打她的正是她的“好父皇”,而他的身后烏壓壓跟著一大群人。</p>
南傾落卻只望著不遠(yuǎn)處的玄俞,細(xì)細(xì)打量。</p>
他的唇色比往日蒼白了些,但確實(shí)已沒有中毒的跡象。</p>
南傾落虛弱一笑:“玄俞,你沒事真是太好了。”</p>
此時(shí),楚華嫣突然走出人群,大聲指責(zé):“妹妹,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圣僧,可你的喜歡就是潛入伽藍(lán)殿,下藥毒害他嗎?!”</p>
對上楚華嫣別有深意的眼,南傾落這才明白,原來這番陣仗竟然是為了顛倒黑白!</p>
把她從救命恩人變罪魁禍?zhǔn)祝?lt;/p>
這罪,她決不能認(rèn)!</p>
她掙扎著撐起身體,忙望著玄俞辯解:“我沒有下毒!我去伽藍(lán)殿是為了救你!”</p>
可馬上,又是一道鞭子抽來,南傾落被抽得翻滾在地。</p>
“你這災(zāi)星還狡辯,明明是華嫣舍掉靈巫之力才救回國師,被你收買的小沙彌都已經(jīng)招了,你還不認(rèn)罪!”</p>
南傾落充耳不聞皇帝的暴呵,任由唇角的鮮血溢出。</p>
她搖搖晃晃爬起來,艱難朝玄俞靠近,一邊走一邊盯著他問:“玄俞,你可信我?”</p>
玄俞抿唇不語,清冷的眼里卻是清晰無比的厭惡!</p>
心,已經(jīng)疼到空洞,他又一次不信她,甚至還厭了她。</p>
為了救他,她連陷阱與否都來不及考慮,就連赴死……她也甘之如飴。</p>
可他呢?</p>
這么多年的情誼,對他來說就半點(diǎn)不值嗎?</p>
那晌歡情,難道他就真的不記得絲毫?</p>
她緩步走到了他跟前,忍著心碎,近乎虔誠低喃:“和尚,我喜歡你,比所有人,所有事都要喜歡。”</p>
“這樣的我,又怎么舍得做那等毀了你的事?”</p>
誰知,話剛落音,玄俞卻突然朝她出手,那雷霆一掌,分明是沖著她的天靈蓋而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