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家中發(fā)財(cái)迎男娃，陰謀揭露</p>
他們神色癲狂，絲毫不在意倒在地下的我。</p>
巨大的痛苦襲來，我捂著手，爬回房間簡單處理傷口。</p>
第二天，我家八仙桌上擺上了一樣?xùn)|西。</p>
是我的那根金指。</p>
被我爸媽用紅布條捆住，整齊地?cái)[在桌上，旁邊還放著一杯血、一碗米和一只雞。</p>
我爸媽跪在地下，無比虔誠。</p>
「金指啊金指，明天讓我中個(gè)三百萬，好讓我還債吧！」我爸喃喃道。</p>
我媽也雙手合十：「金指啊，我不求多，送個(gè)男娃來我肚里吧！」</p>
他們說完便跪著磕了幾個(gè)頭。</p>
我看到。</p>
桌子上的血，竟然減少了一些。</p>
而金指上的金光，竟然愈發(fā)旺盛。</p>
次日傍晚。</p>
我爸回來的時(shí)候，臉上帶著餮足的笑容。</p>
他一坐下，就往桌上甩了一大包厚厚的紅票子。</p>
「老子今天中了三百萬！求那金指果然沒錯(cuò)！」</p>
我媽愣了一下，看著那紅票子，貪婪地全部捂到懷里。</p>
「哎喲喲，這票子這么多！這次將債還完了，還能剩很多嘞！」</p>
我爸嗤了一聲：「見識短淺！金指就在咱家，以后錢還能少了不成？要他個(gè)幾億都不成問題�！�</p>
我媽小眼一瞪：「幾…幾億？哈哈哈哈發(fā)財(cái)了發(fā)財(cái)了！」</p>
說完雙手合十，對著金指拜拜：「金指啊金指，再給我家一個(gè)男娃吧，不，能養(yǎng)好幾個(gè)，再多點(diǎn)……」</p>
我捂著手，默默吃著碗里的飯菜。</p>
至于我爸帶回來的肉。</p>
現(xiàn)在毫無利用價(jià)值的我，是吃不到的。</p>
失去金指后，我的氣運(yùn)并沒有被吸走。</p>
反倒是變成了一個(gè)正常的普通人。</p>
我摩挲著黑手串，不由自主想起王婆。</p>
我找上了王婆。</p>
王婆一眼道破：「鑫丫頭，你金指被你爸媽砍了�！�</p>
我點(diǎn)頭，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。</p>
王婆看著我那斷指。</p>
半晌才說：「唉，幸好我給你黑珠串護(hù)身，不然你怕是活不過十日了，不過……」</p>
王婆垂眸，突然說：</p>
「不過鑫丫頭，你媽這次是不是向金指求男娃了？」</p>
「對�！刮尹c(diǎn)頭。</p>
王婆不愧是村里最厲害的看事人。</p>
一眼就能看出來。</p>
王婆猛地拍腿，「完了！你媽這是要你的命換你弟的命！等到你媽懷孕后，你就會被她肚子里的孩子吸干氣運(yùn)而死！」</p>
「近些天，你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，斷指處一天比一天疼？」</p>
我仔細(xì)一想，還真是。</p>
「那我……」</p>
「鑫丫頭！死丫頭死哪去了，還不快回來燒飯！」</p>
沒等我說話，我媽的聲音遠(yuǎn)遠(yuǎn)傳來。</p>
王婆往我懷里塞了個(gè)木偶。</p>
說：「丫頭，這是我之前給你做的替身人偶，你拿回去放在枕頭下，這樣你弟就不會吸你的氣運(yùn)了。」</p>
「對了，還有�！雇跗爬^續(xù)說。</p>
「你每日用中指血滴在金指上，滴七天，這樣，你的氣運(yùn)就會順著血?dú)饣氐侥愕纳眢w里，切記切記！」</p>
我心中默念了幾遍王婆的話，記下。</p>
然后快步走向我媽的位置。</p>
「賤丫頭，叫你不知道應(yīng)��！」</p>
我媽拉著張臉，戴滿金子的手扯著我耳朵。</p>
但下一秒，她又快速放下手。</p>
捂著肚子，一臉痛苦的模樣。</p>
「他娘的，早上吃啥了，肚子疼！」我媽甩下我，快步回家。</p>
我低頭，不動聲色將替身玩偶藏仔細(xì)了。</p>
這幾天，我爸每天都買彩票，中獎數(shù)額一次比一次高。</p>
今天，我爸直接中了一千萬！</p>
欠債的來找，我爸大方地把錢扔在地下，看著往常趾高氣昂的人，如狗一樣在跪在地上找錢。</p>
我爸叉著腰，缺了耳朵的臉有些猙獰：「哈哈，賤狗們，這下輪到誰當(dāng)大爺？多撿點(diǎn)，這次可是多給你們?nèi)隽藘扇f哈哈！」</p>
見了我，我爸那張笑臉?biāo)查g拉下來。</p>
「還知道回家？！滾去做飯！」</p>
我藏好手中的替身玩偶，默默去做飯。</p>
廚房里，放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食物。</p>
將做好的飯菜端上餐桌，我看到餐桌上擺著一張?jiān)袡z單。</p>
我爸媽興奮地手舞足蹈。</p>
「哈哈，我老林家終于有后了，爸媽你們在天有靈，睜開眼看看�。 刮野止蛳�，朝著天邊磕了幾個(gè)響頭。</p>
我媽也捂著肚子，笑得一臉慈祥。</p>
「我的娃，快快出來啊。」</p>
我看到我媽的肚子，明明才懷了幾天，那肚子大得像是五六個(gè)月的婦女一樣。</p>
鼓鼓囊囊的，在腹下很是怪異。</p>
吃完飯，趁著我爸媽去休息。</p>
我割開中指，將血滴在金指上。</p>
滴上去的時(shí)候，我瞬間感覺我的身體輕松很多，沒有那么疲乏。</p>
看著自己的斷指，總歸是有些惡心，弄完后，我就快步走了。</p>
回房，將那個(gè)替身玩偶放在枕頭下，檢查完畢后。</p>
才安心睡了。</p>
「��！」</p>
一聲驚叫把我吵醒。</p>
走出去一看。</p>
我媽躺在地上，身下全是血，還有一大塊沾滿血的肉色組織。</p>
紅黑色的血流得滿地都是，無比黏膩。</p>
我媽流產(chǎn)了。</p>
我爸在一旁打電話，急得焦頭爛額：「我說我媳婦摔了，快流產(chǎn)了，給你十萬，開車給我滾過來！」</p>
車很快就來了，我媽被送到醫(yī)院。</p>
我回到房間。</p>
將那個(gè)替身玩偶拿出來。</p>
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個(gè)玩偶的全身都纏滿了黑絲，玩偶的右手，隱隱帶著紅。</p>
我知道。</p>
王婆的替身玩偶。</p>
生效了。</p>
我將替身玩偶扔進(jìn)火里燒了，那火噼里啪啦地響徹，隱隱還能聽見哀嚎聲。</p>
兩天后，我爸媽回來了。</p>
我媽臉煞白，異常憔悴，肚子癟了下去。</p>
我爸面無表情，扶著我媽坐下。</p>
我媽手里捏著當(dāng)初的孕檢單，皺皺巴巴。</p>
她神色恍惚，幽幽對著虛空張開手臂：「我的乖小子，來媽抱！」</p>
我爸見她這樣，反手給了我媽一巴掌。</p>
「臭娘們，幾天了還不清醒！不小心把我兒子摔死了還搞出這副賤樣，還不快跟老子再生一個(gè)！」</p>
說完，便扯著我媽進(jìn)屋。</p>
沒過一會，屋里就傳出奇怪的聲音。</p>
我默默離開，劃開手指，將血滴在金指上。</p>
金指上的光芒愈發(fā)淡了，現(xiàn)在幾乎要看不見。</p>
我爸媽依然每天都要拜拜金指，供奉雞血。</p>
但現(xiàn)在，他中獎的金額越來越少。</p>
甚至因?yàn)楹觅�。</p>
輸了幾百萬。</p>
氣運(yùn)回到我身上，我身體也沒那么孱弱，漸漸好了起來。</p>
但我爸媽急得焦頭爛額，原本說已經(jīng)定下的市中心一套房也只能作罷。</p>
他們在家對我也愈發(fā)暴躁，打罵已是家常事。</p>
直到那天。</p>
我媽帶回來一張紅布頭，紅布頭上繡著一個(gè)男娃，男娃抱著大金元寶，栩栩如生。</p>
她開心地對我爸說：「那王婆真賤，上次罵她這么慘，這次給她一千塊還幫我們做事，死老婆子就是沒骨氣！」</p>
我爸應(yīng)和：「管她呢，那老太婆，之前還想要要鑫丫頭給她養(yǎng)著，幸好媳婦你聰明，不然咱哪里有現(xiàn)在這好日子？」</p>
說完紅布頭往腰上一捆，我媽跪下拜了又拜。</p>
「小子小子，快投到媽肚里來。」</p>
看著我爸媽的背影，我心中滿是疑惑。</p>
這塊紅布頭是王婆給的？</p>
王婆為什么會幫助我爸媽？說想要養(yǎng)我？</p>
難道……王婆也覬覦我的金指嗎？</p>
我正疑惑，我爸扶著我媽站了起來，坐下說：「那王婆腦子也是個(gè)蠢的，前幾年兒子淹死了，還刨墳把那尸體刨出來，聽說還跟那堆爛肉睡了七天呢�！�</p>
我媽摸摸肚子。</p>
眼角不耐：「惡心的婆子，要不是這次有事求她，我才懶得跟這晦氣玩意說話！」</p>
我媽低頭，煞白的臉上毫無血色。</p>
但干癟的肚子，如同氣球般鼓起小丘。</p>
短短幾天。</p>
我媽又懷孕了。</p>
這不正常。</p>
我趁著我爸媽去賭，主動找上了王婆。</p>
王婆坐在陰暗潮濕的堂屋里，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。</p>
我看到，照片上的人。</p>
正是王婆那死了幾年的兒子，王三寶。</p>
王婆見了我，將照片收起來，熱情地迎上我。</p>
「鑫丫頭，這幾天你爸媽還算老實(shí)吧？我教你做的，你都做了嗎？」</p>
我想到那纏滿黑線的替身玩偶。</p>
說：「都做了，替身玩偶我燒了，確實(shí)沒事�！�</p>
王婆心好像不在這玩偶身上，急急問：「那血呢？叫你滴七天中指血在金指上呢？」</p>
我捏緊手心，回道：「都按時(shí)弄了�！�</p>
王婆枯瘦干癟的臉揚(yáng)起一個(gè)笑容。</p>
「那就好，那就好�！�</p>
想到我媽拿著的那塊紅布，我問：「王婆，你為什么要幫我爸媽？那塊紅布到底是怎么回事？」</p>
我盯著王婆的臉，不想錯(cuò)過她任何一個(gè)表情。</p>
王婆一拍腦袋，解釋道：「那個(gè)啊！那塊紅布是擋運(yùn)布，我算到你媽肚子里懷了個(gè)人，相當(dāng)于你一家三口人都在吸你的運(yùn)，我給**那塊布，相當(dāng)于擋住了她們吸運(yùn)�！�</p>
「這是為你好呢。」</p>
說完輕拍我腦袋，慈祥地說：「鑫丫頭，奶看你長大的，還能害你不成？」</p>
想到王婆往日對我的好，這次的法子也是她教我，不然我就被那根金指吸完氣運(yùn)而亡了。</p>
便有些放松。</p>
王婆叫我回去，說看著點(diǎn)金指，等到半個(gè)月后。</p>
擋運(yùn)布將我的氣運(yùn)阻擋住，金指不能再吸我的氣運(yùn)，這根指頭就會變成正常的指頭，干癟枯萎。</p>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</p>
回了家。</p>
靜靜等著家里的變化。</p>
果然。</p>
擋運(yùn)布被我媽圍上后，我的運(yùn)氣仿佛全部都回來了。</p>
那根金指也慢慢枯萎，血肉干癟。</p>
再無金光浮動。</p>
我爸的財(cái)運(yùn)也一路下滑。</p>
以前買一次獎，最少能中幾百萬。</p>
到現(xiàn)在，不僅不會中獎，還因?yàn)橘I獎和賭，虧出去不少錢。</p>
我爸也不笑了，每天盯著卡里的錢算日子。</p>
然后第二天，又去賭。</p>
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完了。</p>
直到，我媽的肚子快速大了起來。</p>
不到一個(gè)月，她的肚子腫大得像兩個(gè)足球塞了進(jìn)去一樣。</p>
我她每天除了吃就是躺，沒幾天，就要臨盆了。</p>
她每天痛苦難忍，翻個(gè)身都困難，一天都躺在床上讓我伺候。</p>
沒多久。</p>
隨著咕咚一聲，我媽生了。</p>
如我爸媽所愿，這次是個(gè)男娃。</p>
除了不哭不鬧，和其他普通孩子沒什么兩樣。</p>
我爸媽開心壞了，用僅剩不多的錢在村里擺了酒席。</p>
這天。</p>
炮火沖天，喜氣洋洋。</p>
我爸媽抱著我弟，穿梭在人群之中，向周圍每個(gè)人炫耀。</p>
「看我家娃子，長得真俊是不？」</p>
周圍人看看我弟煞白的臉，想到我媽才懷了不到一個(gè)月時(shí)間。</p>
瞬間冷汗津津。</p>
我爸在一旁遞來厚厚的紅包，他們眼神一轉(zhuǎn)，馬上收下。</p>
連連說是，馬屁都給我爸媽吹到天上去。</p>
我爸媽滿面紅光。</p>
抱著我弟在人群中轉(zhuǎn)了一圈又一圈。</p>
似乎在出以前村里人唾棄我家沒有男娃的惡氣。</p>
王婆也坐在這酒席之中。</p>
她頭上綁著塊紅布。</p>
這是我們這生了小子的婦人才能戴的東西。</p>
是女人肚子爭氣，無比驕傲的象征。</p>
可王婆這個(gè)半百老人，卻戴上了。</p>
這場景顯得有些怪異。</p>
我媽氣沖沖跨步上前扯著王婆頭上的紅布。</p>
她今天頭上也戴著紅布，更襯她臉慘白。</p>
「老不死的死婆子，跟哪個(gè)浪蕩夫生娃了？今天我小子擺酒席，你招搖個(gè)什么勁！」</p>
我爸也不滿，從兜里掏出幾張紅票子甩在王婆臉上。</p>
「老不死的快點(diǎn)滾，頭上帶塊紅布真晦氣！」</p>
紅票子順著王婆布滿滄桑皺紋的臉掉下來。</p>
被這么侮辱。</p>
王婆沒有一點(diǎn)不滿。</p>
她笑了。</p>
指著我弟說：「這是我家小子，你叫我滾，滾哪去？」</p>
我爸媽眉頭緊皺。</p>
「瘋婆子你說什么呢？把我家金寶認(rèn)成你那早都爛成泥的蠢小子了？」</p>
聽到我媽的話，王婆整個(gè)臉都沉了下去。</p>
陰沉沉地盯著我媽。</p>
說：「我說，你被我借腹生子了�！�</p>
酒席撤下。</p>
我爸拎著王婆的胳膊，扯到了我家里。</p>
「死婆子，**的到底什么意思！」</p>
剛進(jìn)門，我爸一腳將王婆踹倒。</p>
王婆可是這十里八鄉(xiāng)有名的神婆。</p>
誰也不敢拿她的話當(dāng)屁。</p>
我爸媽想起自從我弟出生后的異樣，聯(lián)想起王婆的話。</p>
身體都忍不住發(fā)抖。</p>
王婆冷笑，指著雙目空洞無神的我弟。</p>
「我說，這孩子，是我家三寶�！�</p>
「你沒發(fā)現(xiàn)他出生像是失了魂嗎？因?yàn)樗緵]有魂，他的魂，在我給你的紅布里啊。」</p>
王婆隔空捏了一個(gè)手勢。</p>
我看到，我媽腰上綁的紅布一松，掉了下來。</p>
一個(gè)淺白色的物質(zhì)從空中飄出來，進(jìn)了我弟的身子。</p>
我弟那雙毫無波瀾的眼滴溜溜轉(zhuǎn)了兩圈，定在了王婆身上。</p>
接著，脆生生喊了一聲。</p>
「媽！」</p>
我媽被嚇得一激靈，將手中的襁褓扔了出去。</p>
王婆跳起來，穩(wěn)穩(wěn)接住那襁褓。</p>
溫柔慈祥地慢慢搖著，答道：「誒，我家三寶睡了這么久，終于醒了，媽在呢！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