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趙衍伸手扶著額頭,遮擋住幾近失控的情緒,嘴里溢出的兩個字很輕、很冷,含著森森殺意。</p>
趙琨沒有絲毫察覺,還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說:“是的。那孩子是個苦命人,都死了那么多年了,如今還要被他人利用,落得個死后不得安寧的下場。真可憐啊�!�</p>
趙衍也覺得可憐,就強作鎮(zhèn)定,為他說話:“到底是一代皇嗣,開棺驗尸,驚擾亡魂,怕是會引起民憤。還望皇上三思�!�</p>
趙琨不以為然,笑道:“為君者,怕什么民憤?你是未來的皇帝,天下百姓如牛馬,皆為你驅使。”</p>
趙衍覺得這話自己心里清楚就行,實在不該說出來。</p>
趙琨見他沉默不語,知道自己說話“重”了,便語重心長地說:“莫要覺得朕冷血無情,作為皇帝,你得先不把他們當人,才能把他們當人�!�</p>
趙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,敷衍著說:“臣受教了�!�</p>
“嗯。既如此,他們拿著傳言惑眾,朕就粉碎他們的傳言�!�</p>
趙琨說到這里,下了令:“你去準備,廣發(fā)告示,就說三天后祁氏皇嗣十八年忌日,朕要將他的遺體遷入祁氏皇陵,全國禁嫁娶,齋戒半月,以示哀悼�!�</p>
沒這么侮辱人的。</p>
還是侮辱一個死人。</p>
趙衍幾乎是咬著牙應聲的:“是�!�</p>
隨后,他悲憤而抑郁的情緒翻涌,根本不敢待下去。</p>
“夜已深,臣不打擾皇上休息�!�</p>
他站起身,想要離開。</p>
“等下——”</p>
趙琨喊住他,沒注意到他的異樣,因為此刻滿腦子想著一個人:“姜小綰呢?怎么沒見她?”</p>
趙衍一進皇宮,就得皇帝召見,姜小綰當時也在旁邊,但他當即派沈卓把她送回了澤恩殿。</p>
他才不會讓她到皇帝面前亂說話。</p>
當然,皇帝也別想對她做什么�! 昂�,說謊!你不知,為何兩次攛掇太子出宮?且每次出宮,都剛好撞上反趙復祁組織的人?”</p>
陶樂純懷疑她就是反趙復祁組織的奸細,厲聲喝道:“依本宮所見,你就是反趙復祁組織安排來的臥底!”</p>
姜小綰慌了:這要是跟叛賊頭目扯上關系,可不是污了太子名聲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!</p>
“這就是巧合!皇后明察,妾對太子殿下乃至趙氏絕無二心�。 �</p>
“住嘴!你當本宮跟太子一樣好糊弄嗎?”</p>
陶樂純半是嚇唬,半是誘哄:“本宮現(xiàn)在給你機會將功贖罪,只要你說出反趙復祁組織的巢穴,本宮自會保你無虞,不然,拿到皇上面前,你就死路一條了!”</p>
姜小綰壓根不知道反趙復祁組織的巢穴,哪里說的出來?</p>
她跪在地上,糾結著要不要拿赤瑯族的人來堵皇后的嘴,但想到趙衍,他的身份很可疑,如果跟赤瑯族有所牽扯,她就是給他添亂了。</p>
哎,不能說,狗男人怎么還不來? 陶樂純使出了殺手锏,指著她,瞪著一雙美眸,喝道:“你這紅顏禍水,兩次害太子遇險,如今,遮遮掩掩,必有蹊蹺。為免橫生枝節(jié),賜死�!�</p>
話音一落,綠枝端著托盤而來,上面放著:一把匕首、一瓶毒酒、一條白綾。</p>
姜小綰看得手腳冰涼,如墜地獄:草!這么快的嗎!她才回到皇宮,就這么急吼吼除去她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