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   陸塵霽一句話，就給白以凝判下了極刑。</p>

    她陣陣發(fā)寒，四肢百骸更是都冷的無法動彈。</p>

    唯有滾燙的眼淚，一滴滴砸落。</p>

    前世，陸塵霽曾將她擁在懷中，堅定地承諾：“嫁給我這樣的人本就耽誤了你，但你對我好，我也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。”</p>

    “為什么？”白以凝的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</p>

    為什么陸塵霽要把曾給過她的溫柔和偏袒都給了別人？</p>

    為什么陸塵霽可以為了其他人，一句話就將她打入地獄？</p>

    陸塵霽卻神色淡然，絲毫不在乎白以凝的情緒。</p>

    白憶卿的眼底閃過輕蔑：“特準你一個庶女替我進宮，那是你天大的福氣！”</p>

    說著，她又故作擔憂的嘆氣：“見了九千歲都不知道行禮，如此沒規(guī)矩，進了宮可怎么辦？”</p>

    行禮？</p>

    上輩子她從未向陸塵霽行過禮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近乎固執(zhí)地望著陸塵霽，卻只觸及到他驟然冰冷的眼神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心頭一緊，連忙跪下：“臣女心悅九千歲，求九千歲開恩，讓臣女在您身邊……伺候�！�</p>

    周圍人都變了臉色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攥緊掌心，上輩子她說要嫁給陸塵霽時，這些人臉上也是這般驚奇和鄙夷。</p>

    可她從沒后悔過，也不畏懼。</p>

    陸塵霽扯著唇角，輕笑了聲：“哦？心悅本座？”</p>

    他語氣危險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處置白以凝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卻仍舊堅定地答：“是，臣女一心只有九千歲�！�</p>

    無論前世……還是今生。</p>

    陸塵霽臉一沉，立刻有太監(jiān)上前，狠狠一腳踢在白以凝的心口。</p>

    他掐著尖細的嗓子怒斥：“大膽！竟敢出言諷刺九千歲！”</p>

    白以凝捂著心口倒在地上，死死咬住牙關，才忍住那股不斷上涌的嘔吐感。</p>

    眼前一陣陣發(fā)黑，她竟然沒撐住，當眾暈了過去……</p>

    迷糊之間，白以凝做了很長一個夢。</p>

    夢到陸塵霽揣著幾塊宮里娘娘賞的酥餅回來，在她面前展開的時候，卻成了一堆碎渣。</p>

    但她還是笑著和他分吃完了，一丁點也不舍得浪費。</p>

    夢到陸塵霽和她在雪夜的破廟里緊緊擁抱著取暖。</p>

    她又冷又餓，發(fā)了高燒，陸塵霽一邊哭一邊咬破手指讓她吮血充饑。</p>

    夢到他們在海棠樹下，陸塵霽一身錦衣躺在她懷中，口中鮮血怎么都止不住，那一夜風大，花瓣落了他滿身……</p>

    “陸塵霽……夫君……”</p>

    白以凝哽咽著發(fā)出模糊的夢囈，竟然生生被心口絞痛逼醒。</p>

    她迷迷糊糊睜開眼，卻見陸塵霽那張精雕細琢的臉就在眼前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還以為是在做夢，下意識朝他伸出手，一滴眼淚滑落：“夫君……”</p>

    陸塵霽卻只皺起眉，淡淡開口：“來人�！�</p>

    兩個眉眼精明的嬤嬤應聲進屋，朝陸塵霽行禮之后，對白以凝說：“姑娘，進宮之前，奴婢們須得為您驗身�！�</p>

    白以凝怔了片刻，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(fā)灰敗。</p>

    她倉惶地朝陸塵霽看去：“塵霽……不要……”</p>

    卻只見到他離開的背影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忘了怎么被嬤嬤們強壓驗身的，只記得下身火辣仿佛被刺穿的痛感。</p>

    驗完后，她仿佛丟了半條命。</p>

    幾乎是顫著雙腿走出房門。</p>

    一出門，便對上陸塵霽陰翳發(fā)沉的目光。</p>

    白以凝嘴唇顫了顫，正想說話。</p>

    驗身的嬤嬤卻先一步在陸塵霽靴邊跪下，神情凝重。</p>

    “啟稟九千歲，白府二姑娘白以凝，已非處子之身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