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我給我媽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。</p>
我媽還很高興地問我：“你真確定，張女婿今天會回來？”</p>
“這還是他第一次有空給我過生日呢！”</p>
我媽媽的白發(fā)隨著微風輕輕飄動，我的心臟也泛起細細密密的疼。</p>
我媽生日，他每次總說沒空。</p>
我媽以為他在外面養(yǎng)家，所以很體諒他，還讓我對他多做點湯，多加照顧。</p>
但我從來都沒告訴我媽，他月入2000，朝九晚五，周末雙休，根本不忙。</p>
真正養(yǎng)家的人，從來都只有我一個。</p>
我媽嘴上雖然沒說，但一直都往門口那邊瞟，仿佛下一秒，張升就會出現(xiàn)在門口一樣。</p>
我不忍打破她的想象，點了點頭：“嗯，他今天會回來的�！�</p>
而蕊蕊也在一旁拉著我媽的手：“奶奶，我想你了�！�</p>
“乖蕊蕊，我也想你！”</p>
趁著他們兩人玩鬧的時候，我連忙打電話給張升，只是打了幾次，電話都無人接通。</p>
我又發(fā)微信過去：“張升，今天是我媽生日！”</p>
“不管你在外面干嘛，現(xiàn)在，必須回來！”</p>
我看了看頭上的時鐘，現(xiàn)在是晚上八點。</p>
“知知，你去把湯熱了吧，不然等張女婿回來，湯都涼了。”</p>
我忍不住撒嬌：“媽，你現(xiàn)在眼里只有他，沒有我了！”</p>
我媽則笑罵我一句：“多大人了，還要爭寵！”</p>
我調(diào)皮地笑了笑，轉身就去里面熱湯。</p>
下一秒，我就聽到蕊蕊的大喊：“媽媽，不好了��！奶奶暈倒了！！”</p>
我連忙關掉爐灶，等我出去的時候，我媽整個人已經(jīng)倒在地上了！</p>
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？？”</p>
“奶奶她......看了一眼你的手機，就暈過去了！”</p>
我急急忙忙喊了120，醫(yī)生說，我媽被氣得腦出血，需要緊急手術。</p>
等我媽進了急救室，我才看到，小李又打卡了。</p>
我氣得直接給張升打電話，但電話里的那頭還是忙音，一直未接聽！</p>
我的媽媽在手術室內(nèi)搶救了一夜，我的丈夫張升也消失了一夜。</p>
手術室的燈光一熄滅，我就急著沖到門口。</p>
醫(yī)生就通知我，讓我去見我媽的最后一面。</p>
我全身忍不住發(fā)抖，我牽過蕊蕊的小手，一步一步地往病床上那位蒼白的老人靠近：“蕊蕊，喊一聲奶奶吧�！�</p>
蕊蕊像是感應到了什么，她很聽話，沒有大喊大鬧。反而撲到老人的懷里：“奶奶——”</p>
這時候的我，也像個孩子一樣，忍不住朝病床上的女人大喊：“媽——”</p>
病床上的老人似是聽到我們的吶喊，右手尾指稍微顫動了一下。</p>
仿佛是在告訴我們：孩子們我在。</p>
隨后，病房內(nèi)的儀器發(fā)出警報，一切歸零。</p>
醫(yī)生和護士朝我的母親深深地鞠了一躬，對我們說：“節(jié)哀�！�</p>
早上我的媽媽還在跟蕊蕊打鬧......</p>
晚上就已經(jīng)蓋上白布了！</p>
我的媽媽走了，我再也不用偽裝堅強。</p>
這一刻，我忍不住倒在媽媽的懷里，放聲大哭。</p>
而病床上的老人，卻再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，一邊拍著我的背，一邊溫柔地哄我：“傻孩子，別哭了�！�</p>
這時候，我的電話響了。</p>
我像個麻木的人偶，我回到了村子里，在一天之內(nèi)，就辦好了我媽的喪事。</p>
來吊唁的親戚朋友有很多。</p>
我媽喜歡熱鬧，走的時候，也要熱熱鬧鬧的。</p>
當我拿到那個小小的罐子的時候，一切才有了實感。</p>
我的媽媽，是真的不在了。</p>
張升消失了兩天，終于舍得給我打了個電話。</p>
“你打我一天一夜的電話干什么？你有病嗎？”</p>
“還有，你媽生日，我少去一次怎么了？之前不也一直沒去嗎？”</p>
“昨天我在和小李和她侄子過生日，你吵著我們了你知不知道？”</p>
他的話就像冷水一樣將我潑醒。</p>
我不想再聽下去了：“明天，我會叫律師擬好離婚協(xié)議書�！�</p>
“房子、孩子都歸我，你給我凈身出戶！”</p>
媽媽，你看到了嗎。</p>
其實，你偏愛的那個張女婿，他一直是這樣的人。</p>
如果我要離婚，一定也會支持我的吧？</p>
我抱緊一旁的蕊蕊：“蕊蕊，以后你跟媽媽生活，好嗎？”</p>
蕊蕊沒說話，只是奔向我的懷抱里，用行動證明了一切。</p>
我按下了一串，在我心里爛熟于心，但我撥出去不超過三次的電話號碼。</p>
“我答應你，我愿意回來。”</p>
電話里那位老人聲如洪鐘：“你終于想通了，我的乖女兒�！�</p>
“只要你愿意回來，公司的一切都是你的�！�</p>
張升，李容，你們害死了我媽，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