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楚端陽和聞遙遙被五花大綁起來。</p>
阮棠溪闊步走出房間。</p>
一身大紅的嫁衣翩躚,卻宛如戰(zhàn)袍般,被她穿出了颯颯的英氣來。</p>
主仆三人從房間出去后,一聲輕笑在房頂響起。</p>
房頂一片不知何時被揭開的琉璃瓦,輕輕放回了原位。</p>
兩道身形在房頂上緩緩顯露。</p>
左邊的男子一身玄衣,容顏極其俊美。</p>
右邊的男子嘴角含笑,看了一眼身旁漠然冷峻的容晟。</p>
輕笑道,“本來只是好奇主動對你悔婚的阮棠溪,會是怎樣的人間絕色,沒想到,你這未婚妻子還頗有意思嘛?”</p>
容晟面無表情,“言祈,你拉我來就是為了爬別人房頂?”</p>
他眉目清冷淡漠,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感,“還有,她不是我未婚妻子。”</p>
“嘖,別這么冷漠嘛。”言祈一雙桃花眼彎起,“剛才人家阮九不是說了,求你再……”</p>
言祈沒繃住笑意,又輕笑出聲來,“……咳!求你再愛她一次……?”</p>
先前房里那出鬧劇,兩人盡收眼中。</p>
阮棠溪說的那些話,自然也都聽得個清清楚楚。</p>
容晟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波動,他眉心擰了起來,“寡廉鮮恥�!�</p>
言祈笑道,“哎,我去前院看看,你去不去?”</p>
*前院張燈結(jié)彩,整個府邸都不難看出喜慶的布置。</p>
吉時將至,賓客們竊竊私語著。</p>
“聽說這阮九小姐為了和個讀書人成親,悔了和容家世子的婚約�!�</p>
“什么讀書人啊,就是個一丁點(diǎn)靈力都沒有,一點(diǎn)修煉天賦都沒有的泥腿子罷了。”</p>
“她瘋了嗎?為了這么個泥腿子,這不是打容家的臉么?”</p>
“她瘋沒瘋不知道,但聽說阮家長輩們都快氣瘋了�!�</p>
“阮家算給面子了,起碼嫁妝給足了。大概怕家族面子上抹不開,所以不想她嫁得太寒酸?”</p>
“我就是好奇阮九放著容家少爺不要,看上的究竟是個什么人�!�</p>
“嘖,和容晟少爺一比,什么人不都得被比成地底泥么……”</p>
“是啊,不管你們是來看熱鬧還是來看笑話的,反正我是來看笑話的�!�</p>
前院賓客們等著看笑話,場面倒還熱鬧。</p>
就在此時,一道嗚嗚咽咽的抽泣聲和一道罵罵咧咧的叫嚷聲,由遠(yuǎn)及近。</p>
“嗚嗚嗚……阮姐姐,我錯了。您饒了我吧,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啊�!�</p>
“阮九!阮棠溪!放開我!你瘋了嗎!你為我已經(jīng)得罪了容家!就是不與我成婚,你也是破鞋了!你以為還會有人要你?!”</p>
嚯!這下可精彩了!</p>
一個身著嫁衣未戴鳳冠的絕色少女,頂著眾人目光的洗禮,走到主位燃著龍鳳燭的雕花香案前。</p>
接著,楚端陽和聞遙遙被拖了進(jìn)來。</p>
阮棠溪轉(zhuǎn)身坐在了香案旁的高堂座上,楚端陽被壓著跪在她跟前。</p>
楚端陽咬牙道,“那是我父母該坐的位置!”</p>
阮棠溪只冷冷掃他一眼,便對眾人說道:</p>
“楚端陽與聞遙遙勾搭成奸,珠胎暗結(jié),更妄想在今日妻妾同娶,可笑至極。今日請諸位做個見證,我與楚端陽從此恩斷義絕!”</p>
“所有禮品都會核照禮單,原路退回諸位府上。阮九慚愧,讓諸位白跑一趟�!�</p>
賓客們面面相覷,沒想到這楚端陽本事不大,膽子不小啊?</p>
招惹了阮家最重視的天才阮九,還妄想妻妾同娶?</p>
“她這架勢,是……不拜堂了?!”賓客們私語道。</p>
“誰說不拜堂了!”</p>
柳葉扶著個老婦從門口走進(jìn)來,老婦旁邊跟著個老翁,正是楚端陽的父母。</p>
兩人穿著雖華貴,面容卻是一看就常年勞作的蒼老蹉跎。</p>
兒子考了功名,城里的貴族小姐還死心塌地要嫁給他,老兩口為此一直頗為得意。</p>
聽兒子說這阮棠溪好擺布得很,他們就是來過好日子的。</p>
沒想到這女的竟然不拜堂了?那怎么能行!</p>
“阮氏,還不快起身拜堂成親?別錯過吉時!”楚母走到阮棠溪面前。</p>
阮棠溪不語,只扯唇露出個諷笑來。</p>
楚母面色一僵,“阮氏!哪有男人不納妾?更何況我兒有功名在身!將來做了大官,難不成讓他不納妾?妾又不會越過你頭上去,何必斤斤計較!”</p>
楚父在一旁附和,“反正將來孩子都會叫你一聲嫡母,你一個女人家怎么這么不懂事?別像個妒婦一樣�!�</p>
阮棠溪緩緩站起身來,氣勢逼人,“妒婦?你不如叫我毒婦。來人,把楚端陽的腿打斷,連他爹娘給我一起轟出去!”</p>
楚端陽一驚,趕緊不動聲色地刺破了指尖,沁出幾顆血珠來。</p>
接著嘴唇翕動了幾下,無聲地念了幾句蠱文。</p>
然后他再看向阮棠溪,目光情意滿滿,聲音循循善誘,“小九,你不要生氣,我已經(jīng)知道錯了,往后我會一心一意對你,你原諒我這一回,好嗎?”</p>
阮棠溪猝不及防,心口和腦中同時劇痛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