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碧水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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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黃的月光透過斑駁的窗柩照射進(jìn)屋內(nèi)，讓這間本就破敗的屋子顯得愈加的不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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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張看著搖搖欲墜的小床上，女子蓋著單薄的被子淺淺的睡著，月光打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，使她本就白皙的肌膚顯得愈加瑩白如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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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夢(mèng)中的女子似是被夢(mèng)魘驚擾，眉頭不適的皺了一下，濃厚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，似要睜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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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立玄心下一驚，正打算離去，就見顏若初翻了個(gè)身，又睡了過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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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的松了一口氣，龍立玄看著顏若初身上的被子因她翻身的動(dòng)作滑落，他伸出手去，猶豫了一下，這才將被子為她拉上。當(dāng)雙手觸到那粗布做的被子的時(shí)候，劍眉又是一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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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站了一會(huì)兒，他這才轉(zhuǎn)身離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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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踏出房門的一霎那，床上的女子陡然間睜開眼睛，黑目幽深，精光閃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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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被子，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異光，又閉上了眼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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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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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用過晚膳之后，又狀似無意的與紅袖聊了一些關(guān)于丞相府的事情，這才躺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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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更鑼聲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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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床邊已經(jīng)睡熟的紅袖，顏若初快速的起身，換上黑色夜行衣，整個(gè)人就如同魚兒一樣，從窗戶滑出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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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水居的后面就是一個(gè)閑置的院子，顏若初幾日前已經(jīng)摸清了路線，那里是最快出府的路，翻過兩個(gè)墻頭就可以到達(dá)王府后面的街上，然后再經(jīng)過兩條街，就能到達(dá)丞相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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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(gè)時(shí)辰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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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看著前方不遠(yuǎn)的丞相府，腳下的步子一轉(zhuǎn)，向著丞相府的后方而去。同樣是后面進(jìn)入，顏若初憑借著腦海中模糊的記憶，還有紅袖提供的線索，很快就摸到了顏丞相的住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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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(shí)，院中只有一處亮著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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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問，那里不是顏丞相的書房，就是住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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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在暗中觀察了一下，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后，這才快速的靠了過去，找了一處陰暗處的窗子。伸手一點(diǎn)，就在窗戶紙上摳了個(gè)圓圓的窟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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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目的是一間熟悉的屋子。這里，正是顏丞相的書房。此時(shí)，他還坐在桌子前，手里拿著一張紙，面容安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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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著屋內(nèi)昏黃的油燈，顏若初可以清晰的看到顏丞相鬢角生出的白發(fā)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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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一痛，顏若初輕輕的皺起了眉。她知道，這種痛心的感覺并不屬于她，許是之前的顏若初殘存的意識(shí)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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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力的忽略到心頭想要破門而入的想法，顏若初再次望去，這次她刻意忽略了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，而是看向了顏丞相的手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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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張顏色艷麗的畫。百花叢中，一個(gè)稚嫩的身影站立其中，雖然容貌模糊，但是，顏若初還是看出，那畫中的女子，正是“她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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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次升了起來，顏若初收回目光，起身離開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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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離開之后，屋內(nèi)傳出一聲輕輕的嘆息，“爹的晨兒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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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陽東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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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龍立玄邀了端木瑾一起用早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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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剛剛吃過早膳，管家從外面走了進(jìn)來，徑直走到龍立玄面前，躬身行禮，道：“王爺，王妃來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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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？龍立玄挑眉，“讓她進(jìn)來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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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頃，顏若初帶著紅袖進(jìn)入了屋內(nèi)。普一看到屋內(nèi)的端木瑾，顏若初一愣，笑著道：“北國王子也在��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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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瑾王妃安�！倍四捐匾砸恍ΑＤ抗饴湓陬伻舫醯纳砩�，眼底一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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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她，身穿一身藍(lán)色的水煙羅裙，面上脂粉未施，眉如新月，眼如黑玉，深邃幽深，讓人一眼看不到邊際，女子一頭黑發(fā)隨意的披散在身后，中間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系住。這樣的一身簡單至極的妝容，在見慣了朱釵滿頭，妝容精致的龍立玄和端木瑾的眼中，卻是有著一種別樣的味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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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不論顏若初的五官本就生的精致，此時(shí)的她因?yàn)閯倓傄宦放苓^來，臉頰緋紅，為她本就出色的臉蛋更添了一抹色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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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一窒，龍立玄竟覺得自己的心露了一拍。隨即，見到顏若初進(jìn)門之后先跟端木瑾說話，他的心里頓時(shí)升起一股怒意。冷聲問道：“王妃過來有什么事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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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這才將目光望向龍立玄，在聽見紅袖請(qǐng)安之后，她撇了撇嘴，這才直奔主題，急急的開口道：“我要回丞相府一趟，剛剛到了門口，侍衛(wèi)卻說要你同意，我現(xiàn)在來了，你同意了吧？那我走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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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，顏若初轉(zhuǎn)身就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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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……”端木瑾?jiǎng)倓偤鹊阶炖锏囊豢诓�，一個(gè)沒忍住就噴了出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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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感覺到危險(xiǎn)，腳下一轉(zhuǎn)，這才躲開了被噴一身茶水的命運(yùn)�？墒牵o接著，她瘦弱的身子就被一個(gè)高大的陰影擋在了其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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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立玄睨了一眼一旁的端木瑾，唇角扯出一抹酷寒的冷笑，“王妃，本王何時(shí)同意你回去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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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難道你說不同意了嗎？”眨了眨眼，顏若初一臉的無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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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來到這里，可是有備而來的。自古，有妾室不準(zhǔn)出府的規(guī)矩，但卻沒有正室正妻不準(zhǔn)出府的規(guī)矩。她嫁進(jìn)王府將近一月，原本應(yīng)該有三日回門的，但是她當(dāng)時(shí)不知道。這也就算了，但是，她現(xiàn)在想要回府，有何不對(duì)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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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劍眉一皺，龍立玄并沒有立即開口。的確，剛剛他是沒有說不同意，但是也由不得這個(gè)女人自說自話，然后就離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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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著昨夜，顏若初在端木瑾的面前公然拒絕自己的寵愛，龍立玄就覺得心里不舒服。而此時(shí)，端木瑾正巧也在。若是他再一次被顏若初下了面子，那他王爺?shù)拿孀雍卧冢?lt;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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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哼一聲，龍立玄微微瞇起眼睛，“對(duì)！本王就是不同意你出府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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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憑什么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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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憑這里是本王的王府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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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之！又是身份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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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中怒色一閃，顏若初忽然就變了臉色，眼中霎時(shí)浮起一層霧氣，委屈的看著龍立玄道：“王爺，我爹就我一個(gè)女兒，以前是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，現(xiàn)在我嫁進(jìn)了王府，偌大的丞相府中就他老人家一人，早上起來上了朝，為國事操勞一日之后連個(gè)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，你怎么忍心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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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噎兩聲，顏若初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，那摸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，哪里還有剛剛口齒伶俐的樣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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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木瑾看著顏若初突然落淚，一時(shí)間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�？墒�，此時(shí)一個(gè)女子在自己的面前傷心落淚，也不免讓他揪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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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，面對(duì)龍立玄開口求情道：“王爺，這是您的家室，原本我一個(gè)外人不該開口。可是，王妃所言句句孝心可見，連本王子都深受感動(dòng)。所以，還望王爺體諒，讓王妃回去看望顏丞相吧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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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同意的話，在聽到端木瑾的話堵在了口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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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立玄挑眉看了二人一眼，覺得眼前的一幕格外的刺眼。仿佛顏若初不是他的瑾王妃，而是端木瑾的王子妃一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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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(shí)間，龍立玄沒有開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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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，他這樣的落在顏若初的眼里，卻讓她立即收了眼中的淚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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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底劃過一抹怒氣，顏若初冷冷的一哼，“沒想到我降龍的皇室，竟然都是無情之人。枉我爹爹為降龍王朝操勞一生，現(xiàn)在，他想見一見自己的女兒卻成了奢望�？磥�，我應(yīng)該找時(shí)間與我爹爹談一談，他年事已高，也應(yīng)該退離朝堂、頤養(yǎng)天年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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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眼中怒色一閃，龍立玄聽顏若初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，心中頓時(shí)憋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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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丞相為了降龍做的一切，他自然是看到的。而且，他其實(shí)心中也頗為敬重顏丞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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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自己今日一時(shí)賭氣，若是顏若初真的與顏丞相說了，他豈不是受了冤枉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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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，龍立玄雖然心里憋屈，但，還是不得不同意顏若初回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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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那就明日本王陪你一同回府吧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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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龍立玄要與自己同去，顏若初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，直接拒絕道：“不必了！王爺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，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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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，仿佛生怕龍立玄跟隨一般，顏若初快速的離開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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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立玄看著那個(gè)逃也似的背影，臉，徹底的黑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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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，端木瑾從門外收回目光，目光觸到龍立玄黑如墨盤的臉色，啞然失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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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，他突然起意來到這里，還真是來對(duì)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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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回目光，龍立玄看到端木瑾嘴角未來得及收回的笑意，眉梢一挑，“王子，你來到王府也有三日了，現(xiàn)在，就說一說你來到這里的目的吧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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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相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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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輛豪華的馬車在丞相府門前停了下來，立即引來了百姓的圍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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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袖從馬車上下來，轉(zhuǎn)回身，剛要扶眼睛車下車，卻見她輕松一躍，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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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色一僵，紅袖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周圍百姓好奇的目光，伸手拉了拉顏若初的袖子，低聲道：“小姐，你怎么不扶著我就下來了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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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自然明白紅袖的意思，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百姓，勾唇一笑，“好了，那么在乎別人的目光做什么。你快點(diǎn)拿上馬車?yán)锏臇|西，我們進(jìn)府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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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。”低低的應(yīng)了一聲，紅袖剛要上馬車。卻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她們馬車的后方，車簾打開，露出一張熟悉的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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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也轉(zhuǎn)頭看了過去，當(dāng)看到周管家從馬車?yán)镒叱鰜淼臅r(shí)候，臉色微微一沉。待到周管家下車之后，車上再?zèng)]有走下其他人，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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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抬腳走到周管家面前，問道：“周管家，你這是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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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管家一笑，回道：“回王妃，您走的太急，忘了帶上王爺送與顏丞相的禮物了�！闭f著，周管家轉(zhuǎn)身撩開車簾露出車?yán)锩娴那榫啊?lt;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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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望著整整占據(jù)了大半個(gè)馬車的盒子，著實(shí)驚了一下。幾乎是同一時(shí)間，周圍就響起了百姓的議論之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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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想到王爺對(duì)王妃這般的愛護(hù)��！竟然還派了管家親自來送東西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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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��！之前可是聽說王爺并不想娶這位王妃的，看來傳言也不是真的�。 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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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家大人物的心思，哪里是我們這些小百姓能夠猜得到的呢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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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，顏若初慢慢的皺起了眉，轉(zhuǎn)回身，她趕緊讓紅袖進(jìn)府中找了人，將禮物搬進(jìn)了丞相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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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管家事情辦完，就趕車回去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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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若初站在丞相府門前，看著遠(yuǎn)去的馬車，心頭劃過一絲異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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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龍立玄究竟打的什么主意？就算是送禮也不至于拿這么多東西吧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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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，你在看什么？”紅袖見顏若初半天沒有動(dòng)靜，好奇的問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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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什么，我們?nèi)ヒ姷�！”收回目光，顏若初向前走去�?lt;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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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府里的下人見她回來，早早的就通知了顏丞相。所以，顏若初才走了一半的路，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底氣十足的聲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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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晨兒回來了，在哪呢？快讓我看看�！�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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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，顏若初就看到一個(gè)黑色的身影急急的走了過來。鼻頭一酸，她的眼睛頓時(shí)濕潤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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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男人一臉難掩的喜色，顏若初動(dòng)了動(dòng)嘴唇，終于輕輕的突出一個(gè)字來，“爹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