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我本來可以自己去的,但我對周圍環(huán)境不熟,不知道哪里有醫(yī)院,加上確實頭有些暈。</p>
我看向遠處遲遲不敢靠近的男孩,笑了笑,“有勞了�!�</p>
醫(yī)生替我包扎好,“好在無大礙,這幾天別碰水,按時換藥,如果不方便的話,讓你這小男友幫你吧。”</p>
男孩瞬間臉變得通紅,手忙腳亂地解釋,“我不是她男朋友……”</p>
醫(yī)生沒跟他爭論,笑了笑便離開了。</p>
“那個……對不起啊,讓醫(yī)生誤會了�!�</p>
我瞥了他一眼,招手讓他過來,“謝謝你幫了我,你叫什么名字?”</p>
“蔣程遠�!�</p>
這名字,怎么有點耳熟。</p>
“我叫陳佳佳……”</p>
還想說些什么,媽媽突然打來電話叫我回去。</p>
我匆匆忙忙打車回了家,才發(fā)現(xiàn)家里不止媽媽一個人。</p>
江贊坐在主位上,“老婆,你跑去哪了?打你電話也不接,好在媽媽知道你的備用號碼。”</p>
我看著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突然有些累了。</p>
他早就知道我在醫(yī)院,卻裝傻讓媽媽打電話給我,為的就是既陪了葉曉又在外維持了恩愛夫妻的名頭。</p>
江贊是有婦之夫,若是傳出緋聞不僅失了顏面,更會讓他這些年苦心經(jīng)營的好男人人設(shè)毀于一旦。</p>
江贊這人,最擅長權(quán)衡利弊。</p>
突然我手心一疼,抬頭撞進了江贊深沉的眼眸里。</p>
他語氣輕柔,“老婆你還有哪不舒服嗎?需不需要再去看看?”</p>
真是瘆得慌。</p>
我勉強勾起嘴角,“不用了,已經(jīng)好了大半�!�</p>
好不容易應(yīng)付完媽媽的盤問,回到家已經(jīng)是半夜。</p>
我疲倦地閉上眼。</p>
江贊,我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副模樣的?</p>
江贊是我的家教老師,初見時我沖他齜牙咧嘴,想要趕跑他,后來卻在朝夕相處中日漸淪陷。</p>
江贊總是能注意到我的情緒,在我每一次低落時安慰我,在我受責(zé)罵時護著我。</p>
可他對我總是疏離的,客氣的,雖然他總對我笑,但我總覺得那笑不達眼底,只是浮于表面的偽裝。</p>
我父母對他也很好,時不時留他下來吃飯,但他總是拒絕,送他禮物也不要,我一開始不知道為什么,直到后面才明白。</p>
我給江贊寫的情書被爸爸發(fā)現(xiàn)了,他把江贊叫到家里罵得狗血淋頭,要他不要癡心妄想,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</p>
我沖過去將他護在身后卻被他拉開。</p>
他用溫柔但又淡漠的眸子看著我,“陳叔叔說得沒錯,我和你,不是一個世界的�!�</p>
桌上的手機響起將我拉回了支離破碎的現(xiàn)實。</p>
是江贊。</p>
“今晚黃總組了個局,你替我去。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我沉默應(yīng)下。</p>
電話那頭突然傳出葉曉嬌俏的聲音,“快過來陪我,我冷�!�</p>
我飛快掛了電話,強裝平靜的內(nèi)心被攪得翻天覆地。</p>
而后又自嘲地笑了笑,我還是放不下。</p>
放不下這段情,更放不下內(nèi)心的負罪感。</p>
我擦去眼角的淚,讓助理將我晚上的行程推了。</p>
哪怕我做好了一切準備,卻還是在觥籌交錯中迷了眼。</p>
黃總看我的眼神不加掩飾,赤裸裸的,他將面前的酒杯推向我,語氣不懷好意,“陳總,喝了這杯酒,一切都好說�!�</p>
除去這杯我已經(jīng)喝了將近十杯了,胃里早就翻江倒海,叫囂著難受,像有只大手在撕扯著我的五臟六腑。</p>
“看來陳總沒有這個誠意啊,可惜了……”黃總裝作惋惜要將酒拿回來。</p>
我按住他的手,陪笑道,“當然有�!�</p>
然后端起酒杯,每一口酒精下肚胃就更加翻騰,終于到了臨界值,我沖向廁所。</p>
直到最后吐無可吐,吐出苦澀的膽汁。</p>
我撐著洗漱臺,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慘白,頭發(fā)被打濕,一綹一綹貼著臉頰,狼狽不堪。</p>
陳佳佳,這就是你要贖的罪嗎?</p>
才出廁所卻被一只大手拽進隔壁的包間。</p>
后背狠狠撞上墻壁,生疼。</p>
我胃疼,蹲下緩解,下一秒?yún)s被江贊拽了起來。</p>
“裝什么裝?”</p>
江贊眼底盡是嘲弄,“被別人逼著灌酒很難受吧,想來你這輩子喝的酒都在這里了,畢竟你可是萬人之上的小公主呢,怎么會被這樣對待?”</p>
“這才是個開始,別著急認輸啊,我還沒玩夠呢�!�</p>
我看著面前兩個頭的江贊,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,終于我忍不住暈了過去。</p>
再次睜眼,空蕩蕩的病房只有我一個人。</p>
手機里是助理發(fā)來的短信,“陳總,黃總簽合同了�!�</p>
我收起手機,看向床頭掛的病歷,胃潰瘍。</p>
這下好了,啥都不能吃了。</p>
我被強制住院,過了一個星期才出院。</p>
在出院那天我收到個電話。</p>
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