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為什么會哭
第四章為什么會哭</p>
半年前鄰居們心疼我無人管，替我在不遠的工廠找了個保安的工作，我個子高塊頭壯，倒是沒人發(fā)現(xiàn)我是未成年。</p>
目前我和母親的生活費都只能指望我這一份收入，如果被開除的話，日子就會更加艱難。</p>
我搖搖頭，沒有做出解釋，將母親送回臥室，之后來到了自己的房間.</p>
我打開了天花板上的吊燈的開關，亮光充斥了一整間房，四面的白墻被我用收集的資料填滿，我坐回到椅子上，從書柜拿出了近幾年調(diào)查的案子，再一次靜心思索起來。</p>
警察不知道，母親也不知道，這么多年以來，其實我一直在秘密調(diào)查哥哥的案子，我是比一般人反應慢，但不代表我比他們笨很多，只要我愿意花時間和精力，總有一天能找到那個罪魁禍首。</p>
我回憶起當時警察說的話，哥哥身上的切口很干凈利落，能熟練用刀的人應該就只有醫(yī)生、屠夫之類的。</p>
既然被取器官，那是不是醫(yī)生的可能性更多大一點呢？</p>
在我們這個小地方醫(yī)院只有三四家，如果一個一個的排查，倒也不難......</p>
我咬著筆桿子，最終做出一個決定......母親的話沒有錯，我可以自己來當引子，把那些人給勾出來。</p>
他們這些年都沒有作案，代表一開始找上哥哥不是偶然，他們肯定做了多番調(diào)查，確定哥哥符合他們的要求才下手的。</p>
既然如此，我和哥哥是親生兄弟，體質也差不多，他們很有可能再看上我。</p>
打定主意后，我給單位負責人發(fā)了條短信，“對不起，明天早上我得請一個假�！�</p>
我不知道該如何吸引到那些人，但之前在網(wǎng)上看到過，漪半獻血或者是器官的話，第一步必須雙方的血型匹配，所以第二天，我打著做體檢的幌子，去了第一家醫(yī)院。</p>
“你好，我想做體檢�！�</p>
當體檢中心的小護士光著潔白的小腿，穿著黑色的短裙，見到我時，臉頰有些泛紅，操著當?shù)卦挘澳悴?6都這么高了，還以為你至少20歲了�！�</p>
“你很帥，在我們老家會有很多女孩喜歡�！�</p>
我靦腆地笑了笑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，“麻煩姐姐，幫我驗個血型可以嗎？”</p>
“驗血型？可以呀。”</p>
護士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，給我抽血的時候，手指都有些顫抖，結束后更是馬不停蹄送去了化驗科，不到十分鐘，她去拿結果，然后驚訝的告訴我，“想不到你居然是熊貓血，在我們這個邦，想找出十個熊貓血的人估計都難�！�</p>
她望向我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，像是在盤算著些什么。</p>
“熊貓血？”</p>
我不太懂這個詞的含義。</p>
“就是RH陰性血，很珍貴的，萬一出了什么事，比如說要輸血，換器官之類的，沒有相同血型的人捐贈的話，會有生命危險的。像之前......”</p>
護士的話驟然頓住，臉色閃過一抹不自然，我呆呆地看著她，臉上沒什么情緒，像是完全沒在意。</p>
“好啦，你去下一個科室吧�！�</p>
我親眼看到她將我的檢查報告跟其他來體檢的患者分開，我一言不發(fā)，道了聲謝后就離開了。</p>
做完一切體檢已經(jīng)來到了中午，我剛想趕回單位，就接到了鄰居阿姨的電話。</p>
“小剛，你快回一下家吧，你媽媽......”</p>
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往家里趕，還沒進家門，就看到母親一個人坐在家門前，她的身上充滿血腥味，手上也沒閑著，在洗豬大腸。</p>
阿姨告訴我，她從早上就開始洗了，洗完之后就切，切完之后又去洗新的。</p>
“其他人都不敢往這邊走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......”</p>
我走到母親跟前，“媽，你停下來，好不好？”</p>
她望了我一眼，微微一笑，“回來了？餓不餓，我飯都準備好了�！�</p>
她拉著我進屋，從廚房給我端了一碗炒飯出來。</p>
“你看，有豬心、豬肝、豬大腸、豬腦花......”</p>
“你趕快吃，我看著你吃完�！�</p>
我拿起勺子，在她目不轉睛的眼神下，大口大口將全部的飯吃完了。</p>
“好吃嗎？”</p>
見我不肯回答，母親突然暴怒，將碗筷掀翻在地板上，“我問你好不好吃，說話！”</p>
我點頭，“好吃。”</p>
“好吃就好，我要你記住，你哥哥是怎么死的，他的器官也是這么讓人取下來的，你跟我時刻記住，永遠都不要忘�！�</p>
母親心滿意足地笑了笑，起身端著盤子回到廚房。</p>
我望著母親的背影，心中一片酸澀。</p>
到這一步，其實我已經(jīng)不奢求她能原諒我，但仍舊忍不住懇求道，“如果我找到了謀害哥哥的兇手，您能不能別怪我了。”</p>
“當時我還小，我不是故意弄丟哥哥的，我......”</p>
那天發(fā)生的一切，過去這么久，我還是記憶猶新，兩塊面包、哥哥的背影以及父母的哭喊聲。</p>
曾幾何時，我每晚想著這些入眠，又因夢到這些而清醒。</p>
母親的背影僵住了，有一瞬間的停頓，我清楚的看到她臉上浮現(xiàn)出的痛苦，像是瀕死的人在垂死掙扎。</p>
“連警察都找不到兇手，你以為你能找到？”</p>
“別妄想我會原諒你，你哥你爸就是被你克死的�！�</p>
“還好我命硬，勉強有一口氣在，我們就彼此折磨，誰也別讓誰好過吧�！�</p>
我獨自一人收拾殘局，淚水一滴滴地掉落在地板上，心里不斷安慰自己。</p>
十六歲了，我不應該難過，媽媽不是故意的，她只是忍受不了失去。</p>
我擦了擦鼻涕，把地面打掃干凈了才離開。</p>
來到單位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，我好奇地問了問財務室的阿苗姐，或許是因為平時我表現(xiàn)的呆傻，她對我沒什么防備之心。</p>
“你別說出去啊，老板的獨生女尿毒癥復發(fā)了，明明幾年前才換的腎，沒想到啊......”</p>
阿苗姐嘆了口氣，“看來我們今年別想升職加薪漲工資了，人事那邊說所有福利都取消，倒是加了個職工體檢的項目，哎，不幸中的萬幸吧�！�</p>
“......”</p>
職工體檢？</p>
我笨嘴拙舌，不知道如何表達，但我內(nèi)心有種預感，這不是一件好事。</p>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，我正準備走，卻被老板的秘書留了下來。</p>
“老板找你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