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姜言貞瞬間紅了眼：“我不同意！你明知道奔奔……”</p>
話沒說完，就被鐘晉安冷冷打斷：“這是命令，由不得你不同意！”</p>
難言的心痛和絕望讓姜言貞無法喘息。</p>
她忍不住哀求鐘晉安：“基地還有很多別的軍犬，求你別把奔奔帶走�！�</p>
這世上，只有奔奔一心一意地對她了……</p>
可鐘晉安眉間的冷意更甚：“我再說一次，這是命令！服從是你的天職！”</p>
“再胡攪蠻纏，就脫下你這身軍裝！”</p>
姜言貞像被人強行按進水里，全身都疼到發(fā)顫。</p>
最后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鐘晉安去拉奔奔走。</p>
奔奔很聽話，沒有亂叫。</p>
但它像是覺察到什么，任人將繩子扯拽得勒進脖子，就是不肯動。</p>
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姜言貞，像是在問姜言貞為什么要把它交給別人？</p>
它忽然站起來，走到姜言貞身邊蹭了蹭她的腿，而后頭一歪，依賴地靠在她身上。</p>
她明白，奔奔這是在向她撒嬌，是在無聲地請求她：“別把我送走�！�</p>
“奔奔……”姜言貞的淚水瞬間決堤。</p>
她蹲下身緊緊抱住奔奔，哀求著鐘晉安：“求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，讓我好好跟它說一說，求求你們……”</p>
大概是她此刻的模樣太過瘋狂，鐘晉安難得通融了她：“你只有一天時間�！�</p>
丟下這句話，他轉身離開。</p>
姜言貞渾身發(fā)冷，只能緊緊摟住奔奔，從它的身上汲取暖意。</p>
這一天，她像往常一樣帶著奔奔訓練。6</p>
到了晚上，她在犬舍里和奔奔告別：</p>
“我會經(jīng)常來看你的，好不好？我悄悄給你帶雞蛋……”</p>
“你要聽新訓導員的話，她是我的妹妹，她本性不壞，也會對你好的……”</p>
奔奔枕在她的腿上，聽她時哭時笑地說了許多。</p>
第二天一早，鐘晉安陪著姜言琦等在犬舍外要帶走奔奔。</p>
姜言貞依依不舍地看著奔奔，又忍不住說了照顧奔奔的各類注意事項。</p>
將手中的牽引繩遞給鐘晉安時，她甚至也看見了奔奔的淚。</p>
可鐘晉安只是冷冰冰地說了句：“以后還在一個軍區(qū)，你要是想來看它，可以隨時來�！�</p>
姜言貞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沒說話。</p>
一直到他們牽著奔奔的身影走遠，再也看不見，她才忍不住緩緩蹲下抱住自己，淚如雨下。</p>
……</p>
煎熬地過了一周。</p>
這天，軍區(qū)的緊急報告響了，喇叭里是著急的通知：“邊疆墨脫發(fā)生8級地震，所有人國旗坪集合援疆！”</p>
姜言貞趕忙換上作訓服，對著國旗鄭重宣誓：“萬眾一心、眾志成城，絕不放棄任何生命！”</p>
“宣誓人，姜言貞！”</p>
信仰的力量在這一刻充盈四肢。</p>
姜言貞帶了一只新犬，和所有參加賑災的同志趕往災區(qū)。</p>
邊疆、墨脫。</p>
斷壁殘垣，哀嚎遍地。</p>
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死亡的壓迫下，絕望的氣息縈繞在每個人心頭。</p>
數(shù)千名官兵和醫(yī)護人員在第一時間趕到，爭分奪秒地投入搜救行動中。</p>
姜言貞全身心都撲在救援上，她全身都沾滿了灰塵，視線緊緊鎖定在自己的犬身上……</p>
她能感受到，軍犬和她一樣，都想盡力多救一個、再多救一個……</p>
只是她總忍不住會去關注奔奔。</p>
看著它在廢墟上努力尋找幸存者的身影，姜言貞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辛酸。</p>
高強度地工作了數(shù)小時后，軍犬的身體已經(jīng)到達極限。</p>
她等到替換的同志后，帶著犬退到一旁休息，給它補充食水。</p>
這時，她看向已經(jīng)明顯疲憊不堪的奔奔，忍不住提醒姜言琦：“奔奔很累了，讓它先休息一會兒……”</p>
姜言琦皺起眉頭不悅地打斷：“我才是它的訓導員！”</p>
姜言貞心疼不已，卻不好再說什么。</p>
又過了一會兒，姜言貞猶豫再三，還是上前再次提醒：“言琦，它已經(jīng)連續(xù)工作很長時間了，這樣下去它會受不了的……”</p>
姜言琦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，上前壓低聲音說：“心疼了？這就是你要跟我爭的下場！”</p>
姜言貞一哽，接著強壓下胸腔里的情緒：“公是公，私是私……”</p>
不料話沒說完，腳下忽然一陣晃動。</p>
有人大喊：“余震來了！注意躲避！”</p>
姜言貞心里一緊，扭頭朝奔奔看去，下意識大喊：“奔奔快跑！”</p>
可奔奔身后的半幢危房轟然倒塌，像是帶著毀天滅地力量驟然壓下來！</p>
姜言貞眼睜睜看著精疲力竭的奔奔被壓進了廢墟——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