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她要離開程謹(jǐn)言嗎?</p>
十二歲初遇程謹(jǐn)言,十三歲便嫁與他,如今又過了八年。</p>
這十年光景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(jì)。</p>
皇后曾嫌棄她是庶女出身,擔(dān)不上王妃之位。</p>
程謹(jǐn)言便征戰(zhàn)一年,以累累戰(zhàn)功向皇上請旨。</p>
三媒六聘,十里紅妝,他給了自己一個京都中最盛大的婚禮。</p>
婚后,柳桑愿肚子里久久不見動靜。</p>
各大世家虎視眈眈要將女兒嫁入王府。</p>
是程謹(jǐn)言力排眾議,甚至公然抗旨。</p>
“臣弟身有隱疾,恐辱沒了這些女子�!�</p>
事后他說:“我總不能讓他們平白給你安上一個善妒的名聲不是?”</p>
之后京中婦人屢屢編排于她,使她參加宴席受盡屈辱。</p>
程謹(jǐn)言更是自降王爺身份,給為首者喂下燙茶,口舌生泡。</p>
事后北康王亦被上告天聽,仗責(zé)二十。</p>
他拖著糜爛的雙腿卻挺直脊背:“我的妻,自由我來護(hù)。”</p>
……</p>
憶起過往種種,柳桑愿又望向屏風(fēng)上程謹(jǐn)言親手繪下的荷花。</p>
只因她一句:“荷花最是清貴�!�</p>
他便將碗碟、瓷器,凡是府中的物價,都繪上了荷花。</p>
柳桑愿默了一瞬,沉沉開口:“青寶,讓我再想想�!�</p>
青寶只說了句:【好�!�</p>
便又進(jìn)入了休眠的狀態(tài)。</p>
柳桑愿坐起身來,輕聲喚了一句:“小英,給我更衣,我要去找王爺。”</p>
小英有些擔(dān)憂:“王妃娘娘,您身子虛弱——”</p>
話音未落,便被柳桑愿堅決打斷:“快去�!�</p>
小英嘴里嗔怪著,還是為她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。</p>
柳桑愿緩步行在院落中,穿過西苑的偏房時冷寒襲來,她將身上的大氅緊了些。</p>
剛要往前走,卻聽見身后有腳步聲。</p>
迎面是孕肚稍顯的女子,她俯下身去行禮:“王妃娘娘萬安�!�</p>
柳桑愿身子一僵,這聲音是——</p>
今日在醫(yī)館外那槐娘子的聲音!</p>
柳桑愿將步子凝滯在空中,視線停留在槐娘子的臉上。</p>
那是一張溫婉俏麗的臉,還未等柳桑愿開口,槐娘子就站起身來挺著孕肚。</p>
語氣中滿是得意:“奴如今有了身孕,久站不得,娘娘不會怪罪吧?”</p>
柳桑愿只覺猶如晴天霹靂,程謹(jǐn)言竟將她養(yǎng)在了王府。</p>
身為王妃的她居然毫不知情。</p>
柳桑愿一時語噎,扶住小英的手顫了顫。</p>
小英馬上會了意,冷冷開口:“王府的奴婢皆要登名造冊,我怎從未見過你。再說了,奴婢不可與人私通,你又如何有了身孕,按規(guī)矩,你可是要落了紅,趕出府去的�!�</p>
“是王爺特允的。”槐娘子頓了頓,話音一轉(zhuǎn),“難道王妃生不出孩子,便要將奴婢的孩子殺死嗎?”</p>
柳桑愿怎會不知槐娘子話里話外的挑釁。</p>
半晌,她才輕聲開口:“娘子看著溫婉,嘴里可要為未出生的孩子積些德�!�</p>
她加快腳步,著急地想要見到程謹(jǐn)言,想問他究竟要作何!</p>
然而還未行至?xí)块T口,便在廚房門口撞見了他。</p>
他親自端著一盅還在冒熱氣的雞湯,小心翼翼跟捧著珍寶似的,隨從要幫他端,他卻說:“本王親手熬的雞湯,本王要親自端給王妃�!�</p>
緊張的模樣,關(guān)心的話語,瞬時化了柳桑愿心頭堅冰。</p>
柳桑愿疾走兩步,來到程謹(jǐn)言跟前:“王爺……”</p>
程謹(jǐn)言聞言又驚又喜,接著便是溫柔的責(zé)怪。</p>
“這么冷的天,你身子還這么虛,跑出來做什么?”</p>
他端著雞湯,想抱她卻騰不出手,只溫柔凝著她,眼里滿是掩不住的愛意。</p>
柳桑愿伸出手覆在他冰冷的手上:“王爺,你說去書房,實則是為我燉雞湯?”</p>
程謹(jǐn)言點了點頭:“你今日受了苦,該好些補(bǔ)補(bǔ),我親手煮的,守著爐子文火慢燉出來的�!�</p>
程謹(jǐn)言把雞湯往柳清遲鼻下湊:“你聞聞,香嗎?”</p>
柳清遲噙著感動的淚花,細(xì)細(xì)地嗅著。</p>
她怔望著認(rèn)真等她夸獎的程謹(jǐn)言,喚了聲青寶。</p>
?我在。】</p>
“我想看看程謹(jǐn)言現(xiàn)在對我的愛意值。”</p>
?好�!�</p>
話落抬眸,程謹(jǐn)言的頭頂上出現(xiàn)兩個數(shù)值。</p>
愛意值的純度一百,濃度一百,跟以前一樣。</p>
柳桑愿瞬間松了口氣,忽而覺得身為王爺要個子嗣并不為過。</p>
恰在此時,他的頭頂又出現(xiàn)兩個橙色的數(shù)值。</p>
柳桑愿怔了片刻,問青寶:“那個橙色的是什么?”</p>
?程謹(jǐn)言對槐娘子的愛意值。】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