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<h3>第一章</h3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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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凜的話字字句句如同錐錘,敲在厲則深的心上,尤其是聽到許清雅可能會永遠(yuǎn)躺在這里,他甚至更希望,她能繼續(xù)起來忤逆自己的意思,和他嗆聲。
“只能做手術(shù)嗎?”
“用西醫(yī)的辦法,做開顱手術(shù)可以清楚顱內(nèi)淤血,但孩子一定保不住,厲總能接受嗎?”
兩個醫(yī)生的說法一致,厲則深知道這個選擇是必須做了,他沉片刻,做了決定,“那就做手術(shù)吧�!�
聽到他的選擇,顧川和江凜交換了一下眼神,“可是嫂子也很在乎這個孩子,不做手術(shù)不行嗎?”
江凜假做思索半晌,“倒也不是全無辦法,用針灸和藥敷慢慢調(diào)理,也可以化開淤血,但是能不能醒過來也要看她求生的意志,如果她一心求死,最后的結(jié)果也是一尸兩命�!�
厲則深沒有猶豫,“你是顧川的朋友,我相信你,張媽準(zhǔn)備客房,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里,需要什么藥你盡管開口。”
等他們都離開房間,厲則深才坐到邊,托起許清雅瘦弱的手腕,他輕輕摩挲著女人光潔的皮膚,有什么話卡在喉嚨里,直到江凜拿著針灸包進(jìn)來,他才然松手,徑直出去了。
其實許清雅并沒有嚴(yán)重到那種程度,但江凜故意拖慢了施針進(jìn)程,所以看上去幾天都沒有氣色。
厲則深每天都會回來問問情況,看到江凜鎖的眉頭,心里就想堵了塊大石頭,他好像從沒這么希望許清雅能起來跟他拌兩句嘴。
趙夫人也聽說了許清雅的事,趕來看她,許清雅是她一手帶,就算不是親生母女,也總有二十多年朝夕相伴的情分,見到女兒命懸一線,趙夫人的眼圈逐漸。
她摩挲著許清雅的手背,喃喃自語,“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,許以彤欺負(fù)你的時候,我該幫著你些的,也不至于走到今天,連命都要搭,小雅,如果當(dāng)年我沒有藏你的錄取通知書,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順利到國外發(fā)展了吧?”
趙夫人自責(zé)的捂住臉,她不是不愛許清雅,可這份母女親情總是抵不過她對權(quán)力、對地位的,所以總是選擇犧牲許清雅。
“你說漢諾威的錄取通知書,是你藏的?”
厲則深站在門口,表情多是驚訝,“為什么?”
雖然猜到許清雅應(yīng)該不是自愿放棄的,也讓顧川去查了,可聽到趙夫人說出真相,他還是愣了許久,心口悶得厲害,一時卻分不清是震驚還是心疼。
不,他怎么可能心疼那個女人?
可當(dāng)年許清雅又做錯了什么,就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夢想,而許以彤明明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,卻還騙他說許清雅是為了別人。
許以彤為什么這么說,他很清楚,那從許以彤說出的關(guān)于許清雅的其他事上呢,就沒有欺騙和隱瞞了嗎?
看著許清雅消瘦無華的面容,厲則深陷入了沉思,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?
因為許清雅一直沒有好轉(zhuǎn),厲則深這幾天都是公司和家里兩點一線,許以彤別說見面,根本都聯(lián)系不到他,想起那天分開時,厲則深根本都沒想起來還有一個她,她還是決定去看看。
看到她來,厲則深神色閃爍,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聽說姐姐受傷了,我想看看她,她醒了嗎?”
厲則深示意她放下手里的東西,“她還沒醒,有醫(yī)生給她調(diào)理,以彤有件事我想問問你,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。”
許以彤看似乖巧一笑,“你問吧,我一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�!�
“當(dāng)年你姐姐為什么沒有去漢諾威?”
再次問起這個,許以彤的眼神有些躲閃,“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,她是為了一個學(xué)長自愿放棄的�!�
“是嗎?”
厲則深的語氣明顯不信,許以彤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,可她要是現(xiàn)在改口,又怎么解釋自己當(dāng)初撒謊的目的?于是她只能著頭皮點頭,“我知道的是這樣的�!�
厲則深沒有拆穿她,真相是是什么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定論,至于許以彤,她沒有珍惜自己給她的坦白的機(jī)會。
“你先回去吧,你姐姐要是醒了,我告訴她,你來過�!�
這么明顯的冷淡,讓許以彤心里不停打鼓,她伸手想拉男人的衣角,“阿深,我……”
厲則深側(cè)身避開,“回去吧。”
“許小姐,你姐姐的情況危急,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保不住了,那你的也很難治好,不如讓我朋友給你看看,說不定你的還有其他辦法�!鳖櫞ㄓ孀邅�,擋住了許以彤的去路,“作為你姐夫的朋友,我也愿意出一份力�!�
他再一次咬重“姐夫”兩個字眼,許以彤下意識的看向厲則深,卻沒從對方臉上看出半點排斥。
她深吸一口氣,安慰自己,因為顧川是他的好兄弟,所以他才不會翻臉。
“顧少的心意我領(lǐng)了,你還是讓你朋友好好照顧我姐姐吧�!�
許以彤拔腿便要走,身后的顧川補(bǔ)充道,“那你最好祈禱你姐姐吉人天相,一旦有什么意外,你姐夫已經(jīng)決定舍小保大,就算你姐姐以后可以再要一個孩子,恐怕你等不到那個時候�!�
已經(jīng)決定了?
許以彤緩緩回過身來,一雙通紅的眸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厲則深,好像她已經(jīng)為了許清雅犧牲了自己似的。
對上她的眼神,厲則深有些愧疚,“以彤,你的我不會坐視不管,這條命是我欠你的,但我從來不會以命換命�!�
“阿深,你為我做的這些,就只是因為我當(dāng)年救了你嗎?”
這一次顧川沒有話,而厲則深也久久無言,捫心自問,他也有些迷惘,過往那個堅定的答案,好像不覺間已經(jīng)難以宣之于口了,而他現(xiàn)在并不是很想將精力放在想清楚這個問題上。
“以彤你先回去,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說�!�
許以彤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答案,她勉強(qiáng)扯了扯唇,“好,我也希望姐姐能盡快好起來�!�
厲則深沒有說話,轉(zhuǎn)身上了樓,這是他第三次對她不聞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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