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濕熱呼吸聲噴在耳畔。</p>
謝蕓姝被死死壓著，雙手抵在他的胸膛，心跳如擂，慌亂不已。</p>
“千歲……”</p>
季卿塵手指探入她的里衣，音色愈發(fā)冷了：“閹人就算沒那玩意兒也有的是法子，輕則以手，重則狎具劍柄，夫人選一個？”</p>
冰冷的指尖觸及肌膚。</p>
謝蕓姝身形猛地一顫，隨即感受到有什么硬物抵著她，眼底泄出恐懼之意。</p>
他竟真的帶了狎具？！</p>
“千歲，妾知錯了！”</p>
她眼尾發(fā)紅，眸中閃爍淚花。</p>
避之不及的驚懼態(tài)度讓季卿塵眸中一刺，他索然無味松開了手。</p>
“膽小如鼠�！�</p>
季卿塵起身離開。</p>
謝蕓姝驚魂未定怔在床上。</p>
之后一段日子。</p>
季卿塵待她極其冷淡，謝蕓姝也不敢再招惹他分毫。</p>
直到中秋前夕。</p>
季卿塵向她遞來帖子：“明日帶你去惜星閣�！�</p>
惜星閣乃城中文人墨客最常去之地。</p>
每年中秋都會舉辦競賣會，拍下的酬金皆做善款。</p>
往年謝鈴月的詩畫都能被拍到最高價，所以她也被稱之為京城第一才女。</p>
而無人知曉，那些匿名拍下的最高價，皆出自季卿塵手筆。</p>
雖然心有疑惑為何帶自己，但謝蕓姝到底沒敢多問，只應了下來。</p>
中秋這天。</p>
城內(nèi)到處張燈結(jié)彩，惜星閣的熱鬧更勝一籌。</p>
“競賣會何時開場？”</p>
“今年不知有無人壓過謝小姐拔得頭籌啊……”</p>
謝蕓姝跟著季卿塵來到惜星閣二層，入目皆是城中各大世家名流之輩。</p>
屋子正中央，謝鈴月被簇擁著提筆。</p>
見到謝蕓姝，她眸光一閃，遂放下筆上前挽住謝蕓姝的手：“莫要說笑了，鈴月可不敢在姐姐面前賣弄才華，姐夫，不如讓姐姐作畫，鈴月題字可好？”</p>
謝蕓姝自小便被關(guān)在偏院，能吃飽穿暖已是奢求，遑論琴棋書畫？</p>
謝鈴月這般，分明是想故意讓她難堪。</p>
謝蕓姝抬眼看了下季卿塵。</p>
季卿塵卻視線卻只落在謝鈴月身上，絲毫未顧忌她，直接應下：“既是如此，夫人你便同鈴月一起吧。”</p>
“……是，夫君。”</p>
謝蕓姝心口發(fā)悶，還是起身執(zhí)筆。</p>
謝鈴月眼帶輕蔑，只等謝蕓姝的拙劣畫技遭人嘲笑，到時她再題字作對比。</p>
這樣，謝蕓姝上次在茶樓堵她的這口氣才算是出了！</p>
然而隨著謝蕓姝手底畫筆移動，謝鈴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。</p>
謝蕓姝筆下，只見一頭通體雪白的幼鹿站在漫天雪地中，白霧環(huán)繞。</p>
畫中那雙純真透亮的鹿眸撼動人心，更稱點睛妙筆。</p>
“千歲夫人果真妙手丹青，這鹿惟妙惟肖！”</p>
“有吳道當風之意，徐翁風流之雅啊……”</p>
……</p>
夸贊聲翩然入耳。</p>
謝蕓姝表面淡然笑著，心里卻刺痛不已。</p>
依照此時，她確實不該會作畫，這些都是前世季卿塵手把手，一筆一畫教她的。</p>
他也曾那般對她好，可笑里面竟然沒有半分真心！</p>
前世種種原本已下定決心割舍，卻因一幅畫莫名涌來酸楚。</p>
季卿塵掩住眼底詫異，低聲對謝蕓姝道：“你倒不是那么不學無術(shù)�！�</p>
“夫君眼界高，妾身這點畫技自然入不得您眼。”</p>
謝蕓姝淡淡回。</p>
季卿塵話一噎，隨即冷笑：“有自知之明便好，你這點畫技本就比不上鈴月�！�</p>
一旁的謝鈴月聽了，立即得意的瞥了謝蕓姝一眼，神色飛揚：“鈴月謝千歲夸獎。”</p>
謝蕓姝只木著臉一言不發(fā)。</p>
見狀，季銥驊卿塵眉頭一蹙，也莫名不高興起來。</p>
競拍開場。</p>
季卿塵一反常態(tài)，親自出面高價買下謝鈴月的畫作。</p>
可輪到謝蕓姝的畫出場時，他卻不再舉牌。</p>
在場眾人見季卿塵不出價，皆面面相覷，竟一時無人敢拍。</p>
“夫人若怕丟面，你同我說幾句軟話，為夫倒也能勉強收下�！奔厩鋲m看了一眼謝蕓姝，故意道。</p>
謝蕓姝心中無語：“不必，尋不著欣賞之人，那畫扔了也并無不可�！�</p>
季卿塵面色驟然難看。</p>
就在這時。</p>
人群之中，突有一人悠哉舉牌。</p>
拍賣師高聲喊：“鎮(zhèn)國公之子顧無憂出價黃金百兩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