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“哈哈,鬧了半天,是想再要一筆遷墳費��!”</p>
李煒指著我大笑,周邊的狗腿子趕緊跟著附和。</p>
“裝了半天,是嫌錢少?”</p>
“早說嘛,我們李總有的是錢,接濟(jì)接濟(jì)你這個窮同學(xué)還是沒問題的。”</p>
我被他們笑地愣住了,他們聽話怎么都會聽歪?我明明說的是他們拆不得,是他們沒有資格拆,怎么就成了我臨時加價了?</p>
現(xiàn)在生意人都這樣溝通的嗎?</p>
李煒用嘴啄了一口身旁夏知音的臉,陰陽怪氣地說:“知音,你當(dāng)初的選擇多正確。你看當(dāng)時班上的優(yōu)等生,現(xiàn)在還得靠賣老父親的墳賺錢,丟不丟人?”</p>
夏知音身子明顯一僵,臉微微偏了一點,身體不會騙人,我從她的微表情里看到了對李煒的厭惡,難道是我的錯覺?</p>
我伸手打斷他們的笑聲,一字一頓地再次說道:“你們聽不懂人話嗎?我不是要錢!”</p>
若不是母親的叮囑,我真想一個電話打給部隊。</p>
李煒并不理會我,從車?yán)锾统鋈B紅票子,猛地向我臉上砸來,聲音帶著警告。</p>
“你這樣的人,爺我見多了!這是三萬,不夠爺再給你加,不過我勸你見好就收,別把路走窄了!”</p>
我躲閃不及,臉被拍地生疼,額頭突出的青筋已經(jīng)表示了我的憤怒。</p>
我身子剛往前挪動一步,一直坐著的母親突然就拉住了我的手,緊張地朝我搖搖頭。</p>
她......又在勸我忍耐了。</p>
父親的死,始終是母親心里的刺,她一再要求我遠(yuǎn)離父親的圈子,萬事都不可出頭。</p>
她用孝道將我捆在身邊,這不怪她,我也心甘情愿。</p>
可如今人家已經(jīng)打到了臉上,我還不能回手嗎?</p>
母親又哆哆嗦嗦地站起了身,摸索著來到院門口,聽著聲音朝著李煒的方向撲通一下跪下去,勉強扯出一個笑。</p>
“李老板,你就當(dāng)可憐可憐我老婆子沒地方去,不拆我家行不行?這人老了就求個歸處,我怕我們這搬走了,老頭子回來找不著家!”</p>
母親聲音開始哽咽,我心里也疼地像要裂開。</p>
父親去世后,我又在外求學(xué),在80年代末的農(nóng)村,一個沒有男人的家會受到外人多少欺負(fù)!</p>
我剛扶起母親,就聽見李煒指了指自己胯襠,“老太婆,給你三分鐘時間,從我胯下鉆過去,你們家我就不拆了�!�</p>
母親怔了一下,干涸的眼睛又滑落一滴淚,然后真的弓下身子,朝院外爬去。</p>
“不要!”我嘶吼著將母親拉起來,可她像是鐵了心一樣,掙扎掉我的手后又跪了下去。</p>
我雙眼猩紅,撕心裂肺地朝李煒咆哮:“李煒!你若動了我爹的墳,十個你都不夠賠!”</p>
“你信不信,我隨時可以讓你一無所有!”</p>
可我話音剛落,就聽見身后房屋倒塌的轟。</p>
我驚愕回頭,李煒立馬囂張地狂笑:“狗雜種,爺現(xiàn)在就讓你知道什么才是一無所有!”</p>
可他的笑聲沒持續(xù)幾秒,幾個小工就驚慌失措地跑過來,聲音發(fā)抖:“老板,我們挖到一等功臣的牌匾了!這東西我聽說可碰不得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