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最后,蘇顏頂著歪歪垮垮的發(fā)髻將秦宴送至客院,又將剛平復好情緒的蘇戰(zhàn)送回他自己的院子,才領著聆春,靜夏一道回后院。</p>
跨過二門,靜夏才敢開口,“小姐,您的發(fā)髻被冠軍王殿下揉亂了,回去奴婢給您重新綰個發(fā)髻吧。”</p>
靜夏崇拜的看著蘇顏。</p>
冠軍王殿下不愧是大周戰(zhàn)神,氣勢逼人,不可直視!</p>
真不知她家小姐怎的那般大膽,不僅敢直視冠軍王殿下,還從容不迫的與冠軍王殿下相談甚歡,真乃勇士也!</p>
難怪小姐是小姐呢,跟她們這些奴婢就是不一樣!</p>
蘇顏腳步放緩,抬手摸頭,摸到歪掉的發(fā)髻,回想起秦宴一直收在后腰處的手,眼睛彎了彎。</p>
他是心虛了吧?</p>
“系統(tǒng),這個大反派還挺可愛的�!�</p>
生子系統(tǒng)不懂人類的彎彎繞繞,“大反派明明是霸氣側漏,陽剛型男,你從哪里看出他可愛的?”</p>
“……我不是說他長得可愛,是說他性格挺可愛的�!碧K顏無奈解釋。</p>
系統(tǒng)還是不明白,但這對它并不重要,它轉而問道:“宿主,大反派最遲后天就要回滄州,回到滄州你住在城里,他住在軍營里,接下來你要怎么接近大反派啊?”</p>
“我已經(jīng)有計劃了,你等著看就行�!碧K顏帶著兩個丫鬟回閨房重新梳了一個發(fā)髻。</p>
隨后領著丫鬟仆從去準備香燭,帶著香燭去蘇老夫人生前的小佛堂里等候秦宴與蘇戰(zhàn)過來敬香。</p>
一個時辰后,秦宴與蘇戰(zhàn)聯(lián)袂而來。</p>
靈堂內(nèi)不是談天說地的地方,故而三人并沒有說閑話,蘇顏只安靜為蘇父與蘇老夫人燒紙,主場留給秦宴與蘇戰(zhàn)。</p>
…………</p>
十天后,滄州邊陲小鎮(zhèn)。</p>
“阿顏,我們到了,下來吧�!碧K戰(zhàn)驅(qū)馬來到馬車旁,對里面毫無動靜的蘇顏說。</p>
秦宴也從前方掉頭回來,聽到馬車內(nèi)傳出,“兄長,你帶人離遠些�!�</p>
秦宴與蘇戰(zhàn)面面相覷,都為蘇顏這個要求感到奇怪。</p>
但蘇戰(zhàn)還是讓周圍的仆人部曲離遠些,“阿顏,周圍已無人,你可以出來了。”</p>
“兄長也要離遠些�!�</p>
“不行,你若不出來,阿兄便上馬車了。”蘇戰(zhàn)這次沒同意。</p>
她突然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,定是有原因,他好奇,但更擔心她。</p>
蘇顏沒法,只能頂著滿頭大包出來。</p>
但她還是自欺欺人,用兩只小手捂著額頭出來。</p>
看到秦宴也在,蘇顏差點縮回馬車里。</p>
蘇戰(zhàn)見她捂著頭,還要往后縮,急忙下馬去拉她,“頭怎的了?可是馬車顛簸的頭疼?路上為何不說?”</p>
身后聆春擋住,蘇顏縮回去的動作慢了些,便被蘇戰(zhàn)抓住手腕扯出馬車。</p>
同時,擋在額頭上的手被拉開,露出一左一右兩個極為對稱的鼓包。</p>
蘇戰(zhàn)看呆了,“我家阿顏,竟是個頭角崢嶸的奇人!”</p>
不是蘇戰(zhàn)不心疼她,而是來滄州的一路上,蘇顏每次下馬車,頭上都有包。</p>
也不知她為何那般倒霉,馬車每次稍微顛簸點,她總會磕到碰到,還次次都是腦袋。</p>
不止如此,還有喝水吃飯,不是蟲子掉進碗里,就是飛鳥路過,鳥糞掉進碗里,且不是一次兩次,是每次在野外停下休息做飯都會如此。</p>
世上竟有如此倒霉之人?這真是讓他與殿下大受震撼。</p>
唯一讓他好笑無奈又心疼的是,此人是他同父同母的胞妹。</p>
“兄長!”蘇顏氣惱的瞪他。</p>
旁邊坐在大馬上的秦宴亦是忍俊不禁。</p>
他也不想笑話小姑娘,只是那頭頂上的兩個包,像頭上長角似的,看上去很是滑稽。</p>
見秦宴拼命壓著反復上揚的嘴角,蘇顏更氣了,“殿下也笑話我,我不要理你們了!”</p>
她拿起小手帕蓋在額頭上,噠噠跑下馬車,都不等秦宴與蘇戰(zhàn)先行,直接走向蘇戰(zhàn)給她準備的新家。</p>
一陣風吹來,手帕蒙在眼上,遮住蘇顏的視線,沒看見臺階,一腳踩滑,就要往臺階一頭栽下去,“啊!”</p>
“小心!”</p>
秦宴下馬跟來,打算哄哄被他惹惱的小姑娘,見狀心下一驚,直接運起輕功飛上去撈起即將栽到臺階上的小姑娘。</p>
蘇顏被秦宴一手摟著腰撈起來抱進懷里。</p>
站穩(wěn)后,秦宴將她放下翻了個面,想看看她有沒有磕到臺階。</p>
蘇顏捂額頭的手帕被風吹走,露出她驚魂未定的慘白小臉。</p>
似是嚇壞了一般,蘇顏依賴的揪住秦宴腰間的衣裳,仰頭淚汪汪的望著他,“多,多謝殿下。”</p>
看著那似珍珠般的淚珠含在眼里,秦宴心下一軟,伸手抹去她眼尾的淚珠,柔聲安慰道:“已經(jīng)無事了,阿顏不用怕�!�</p>
蘇戰(zhàn)走在秦宴身后,故此比他慢一步,沒有撈到自家妹妹。</p>
此刻他圍在蘇顏身邊,伸手將她從秦宴懷里拉到自己身前,在她后背輕拍了兩下,“阿顏別怕,兄長這就叫人把這石階移了去,日后阿顏進出都不用怕踩空摔倒了�!�</p>
“謝謝阿兄�!�</p>
蘇顏被蘇戰(zhàn)牽著帶進院子。</p>
這小鎮(zhèn)在滄州邊陲之地,又常年受亂軍,土匪侵擾,并沒有多少人。</p>
也就是這大半年,秦宴帶兵來此剿滅亂軍與土匪,這小鎮(zhèn)才恢復安寧。</p>
但搬走的人回來的不多,小鎮(zhèn)上許多鋪子院子都是空的,被秦宴征用,用以安置戰(zhàn)場上退下來的殘兵傷兵。</p>
蘇戰(zhàn)與秦宴將蘇顏安置好,飯都沒吃便急急趕回軍營。</p>
次日,蘇顏休息好后,立即讓靜夏給她準備仆人穿的男裝,偽裝成蘇府的家仆到周圍幾戶院子去看那些傷兵。</p>
看軍醫(yī)不多,許多傷兵的傷口都沒有包扎,蘇顏眉頭緊鎖。</p>
她一開始是打算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愛民愛兵,善良忠誠又能干的嬌弱病西子,來撬開秦宴的心。</p>
可親眼見到這些士兵得不到醫(yī)治,見到他們滿臉灰暗,滿眼不甘卻只能等死的模樣,她短暫的忘記自己的目的,跑去軍醫(yī)面前毛遂自薦。</p>
她上輩子在父母的壓迫下,大學學的是護理學,盡管她本人并不是很喜歡當護士,但既然選了這個專業(yè),她就會認真學習。</p>
此外,她還跑去隔壁醫(yī)學院學習過許多外傷急救處理。</p>
她是不懂醫(yī),但她知道如何處理那些傷口。</p>
那軍醫(yī)知道她是蘇戰(zhàn)的家仆,會些簡單的包扎之術,便讓她給兩個傷兵包扎手臂上較輕的刀傷,用以考驗她。</p>
確定她會包扎傷口,軍醫(yī)并未盲目讓他去為傷兵包扎,而是從輕到重的傷口一一考驗過后,才給藥讓她去幫忙給傷兵們上藥換藥。</p>
有許多地方,軍醫(yī)覺得她的包扎方法更好,還不恥下問,認真向她請教問題。</p>
蘇顏扮成家仆,不是神醫(yī),許多話不能說得明明白白,只能故作高深,再推到她無中生有的神醫(yī)頭上。</p>
軍醫(yī)問:此話何解?</p>
蘇顏答:�。看四松襻t(yī)所言,我這等低賤之人有幸旁聽,卻無福領悟此話之意,故而不知此話何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