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    撕完卷子，我想扇自己。</p>

    我是豬！</p>

    都撕了我周一交什么？</p>

    而且我已經(jīng)寫完一大半了啊啊啊！</p>

    我趕緊給同班的發(fā)小發(fā)信息，讓他給我復(fù)印卷子，然后一邊擦眼淚，一邊收拾滿地的碎紙。</p>

    趴在地上撿碎紙時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窩囊，很笨，很廢。</p>

    可誰叫我的狗命掌控在媽媽手里。</p>

    我今天要是敢沖她叫板，明天就得關(guān)禁閉，最后還要在爸爸的勸解下，卑躬屈膝的向她承認錯誤，挨上一頓臭罵，才能恢復(fù)往常的待遇。</p>

    因為這套流程已經(jīng)走過多次，避免和媽媽發(fā)生沖突已經(jīng)成為本能，我才會拿卷子撒氣。</p>

    唉……</p>

    氣死我了。</p>

    發(fā)小很快回了我：“什么時候來拿？”</p>

    我說：“今晚沒心情，明天上午九點奶茶店見，我請你喝奶茶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問：“又跟家里生氣了？”</p>

    我說：“一言難盡啊�！�</p>

    他發(fā)了個小熊送花的表情，又說：“別想了，好好睡一覺，明天見�！�</p>

    我發(fā)了個“O98K”的熊貓頭，然后把手機和自己扔到床上，閉上眼睛。</p>

    剛才沒吃什么東西，現(xiàn)在我又氣又餓，在床上翻來覆去，根本睡不著。</p>

    外面全是我媽的笑聲，吃完飯留他們吃水果，看電視，嘮家常。</p>

    最后她說，哎呀都十一點多了，又下雨，開車危險，小薰也很久沒回家，不如今晚兩人就睡在家里吧。</p>

    姐姐和居延同意留宿，媽媽又張羅著收拾房間。</p>

    一群人在洗手間進進出出洗洗涮涮，然后姐姐換了睡衣，擦著頭發(fā)進來了。</p>

    她拍拍我的肩膀：“小荷，今晚我們一起睡�！�</p>

    折騰到這個點，我已經(jīng)很困了，含糊的“嗯”了一聲，往里面滾了滾。</p>

    床寬一米二，我們倆背對背，睡著倒也不擠。</p>

    姐姐睡我這兒就表示居延要睡次臥了。</p>

    一個外人都能睡我家的次臥，我卻不能，哼，干脆把次臥挖出來當(dāng)成嫁妝帶走吧，千萬別讓我玷污了它！</p>

    我懷著對次臥的恨，聽著洗手間里不知是誰呼呼吹頭發(fā)的聲音，睡了過去。</p>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，我覺得嘴上一軟。</p>

    我睜開眼。</p>

    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，窗外的雨聲已從之前的淅淅瀝瀝變成嘩嘩啦啦，那個柔軟溫暖的東西從一開始的貼合變成輕咬，我才知道貼著我的也是一張嘴。</p>

    意識浮浮沉沉，分不清虛實，我淡定的詫異著：什么情況？</p>

    鬼壓床？</p>

    我想動，想喊，但身體好像沉在泥沼里，使不上力氣。</p>

    以前也不是沒有鬼壓床的經(jīng)歷，不過哪次都沒這次真實。</p>

    這時，一道閃電劃過，我看清了吻我的那個人的臉。</p>

    居延！</p>

    我怎么能夢見他！</p>

    我就是夢見班主任都不能夢見他��！</p>

    電光一閃即逝，房里重新暗下來，我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，居延就抬起我的下巴，再次吻了下來。</p>

    和之前那個帶著試探的輕吻不同，這個吻蠻橫，強硬，而且更深入。</p>

    陌生而炙熱的男性氣息無孔不入，我喘不過氣了。</p>

    眼角余光瞥見一旁姐姐的身影，她背對我，呼吸沉重，睡得很熟。</p>

    我在窒息般的壓迫中伸出手，想叫醒姐姐，也叫醒我自己。</p>

    手到途中就被居延扣住，他把我的手壓在身側(cè)，整個人都覆了上來。</p>

    我猛地蹬了一下腿，想從這個越來越離譜的噩夢中脫身。</p>

    不能再繼續(xù)了，再繼續(xù)我就不是人了！</p>

    但是他按住了我。</p>

    我沒能醒過來。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居延離開后，我背對姐姐，在被子里縮成一團。</p>

    外面還在下雨，姐姐還在沉睡，好像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</p>

    可是，身體還殘存著快感的余韻，明明白白地提醒我剛才發(fā)生過什么。</p>

    好齷齪的夢。</p>

    好惡心的自己。</p>

    我再也無法直視他們的眼睛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