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……</p>
看著裴淵重新變得干凈平整的后背,曲清清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。</p>
不得不說,她的縫合技術,簡直已經(jīng)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。</p>
曲清清抬頭看了一眼男人的后腦勺。</p>
還不得不說,這個男人,真不是一般的強悍。</p>
在從頭到尾的縫合過程中,沒有麻藥,他竟連根頭發(fā)絲都不曾動過。</p>
曲清清又從木匣中,拿出那瓶她配置好的祛疤金瘡藥。</p>
她用手指摳了一點兒藥膏,開始細細地抹在裴淵的傷口上。</p>
此時,裴淵心中卻泛起一些異樣的感覺。</p>
刀砍在他身上時,他都沒有皺一下眉頭。</p>
這點兒痛,對他來說,確實算不上什么。</p>
但是,這是除了母后以外,第一次有別的女人替他上藥。</p>
也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,有些疼,忍著點這種話。</p>
裴淵能感受到,那柔軟的肌膚觸感,混合著微涼的藥膏,如同羽毛般輕撫過他的傷口。</p>
而且,她手指所及之處,好像真的沒有那么疼了。</p>
曲清清將手指上的藥膏涂完,頭朝裴淵的后背靠近。</p>
在他已經(jīng)抹上藥膏的傷口處,輕輕吹了一口氣。</p>
隨后手指再次伸向瓶子里的藥膏,繼續(xù)涂抹下面的傷口。</p>
涂上藥再吹一下,是曲清清從小到大,給自己上藥的一種習慣。</p>
這也是她第一次親自給別人上藥。</p>
因此曲清清并沒有意識到,她的這種行為有什么不妥。</p>
她自然也瞧不見,裴淵微微觸動的瞳孔,以及不由自主攥緊的拳頭。</p>
裴淵也是在此時才意識到,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。</p>
裴淵有個算不得大毛病的毛病。</p>
除了他的母后以外,其他任何觸碰到他肌膚的女人,都會讓他的身體產(chǎn)生排斥反應。</p>
甚至有一些男人碰到他,也不行。</p>
但此刻,曲清清的手指由上至下,撫過他的后背。</p>
裴淵的身體并沒有任何排斥之感。</p>
甚至有些,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愉悅感。</p>
沒多一會兒,那道長長的疤痕,就被曲清清涂抹完畢。</p>
她親眼瞧著,那道深可見骨的疤痕,幾乎淡得已經(jīng)看不出來了。</p>
曲清清揚起唇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</p>
神醫(yī)出品,必屬精品。</p>
這回不管他再怎么折騰,這疤痕都不會再崩開了。</p>
方才給裴淵上藥的時候,曲清清便注意到了。</p>
除了那道新傷,他的后背還有幾處陳年舊傷,留下了難看的疤痕。</p>
如此完美的身材,這些疤痕實在是有些礙眼。</p>
這么想著,曲清清又摳出一些藥膏,開始給裴淵那些陳年舊疤涂抹了起來。</p>
起初,裴淵還覺得有些奇怪。</p>
難道除了那道刀傷,其他地方,還有他不知道的小傷口?</p>
直到曲清清的手指劃過他的側(cè)腰,一股奇特的酥麻感,立即從曲清清的手指處,直沖裴淵的腦門!</p>
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了一下。</p>
曲清清涂抹完最后一處疤痕,正準備收手。</p>
沒想到,卻被轉(zhuǎn)身的裴淵猛地一下,攥住了手腕。</p>
“你在干嘛?!”</p>
曲清清被他嚇了一大跳。</p>
“我這里好像并未受傷�!�</p>
男人的聲音帶著十分的冷酷。</p>
原來是因為這個啊!</p>
曲清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。</p>
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。</p>
“是沒有受傷,只不過有些陳年舊疤,本小姐好心,就幫你一并祛掉了�!�</p>
裴淵沉思了片刻,想著方才,曲清清手指一一劃過的地方。</p>
好像,確實都是他曾經(jīng)受過傷的地方。</p>
“喂,你再不松手,我的手腕都要被你攥折了!”</p>
聽到曲清清的抱怨聲,裴淵這才反應過來。</p>
自己竟然還抓著她的手!</p>
他心頭一震,猛地松開。</p>
曲清清低頭輕揉著,自己那已經(jīng)明顯紅腫了一圈的手腕,不由得嘆了一口氣。</p>
這副身體,當真脆皮。</p>
又想起自己剛才被裴淵掐住的脖子,想必也已經(jīng)紅腫了。</p>
她趕緊拿出藥膏,給自己的脖子跟手腕兒,抹上藥膏。</p>
省的明天起來,嚇著魚黛。</p>
等曲清清再次抬起頭來,裴淵已經(jīng)將衣服穿好了。</p>
看起來,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,生人勿近的模樣。</p>
但曲清清不知道的是,裴淵心中的驚訝并不少。</p>
自己這回傷得有多重,裴淵不是不知道。</p>
可此時此刻,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。</p>
就好像,他的傷口已經(jīng)痊愈了。</p>
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厲害?!</p>
“大俠,您的傷口已經(jīng)處理完了,這幾日別沾水,過幾天讓人把線拆了就行�!�</p>
曲清清手頭也沒有縫合專用的線,也只能拿普通的棉線替代。</p>
見裴淵盯著自己不說話,曲清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</p>
“那個,您……還不走嗎?”</p>
別是想恩將仇報,殺她滅口吧?!</p>
或是,見她生得貌美,產(chǎn)生了不軌之心?!</p>
就在曲清清胡思亂想之際,只聽男人冷聲道:“管好你的嘴,否則……”</p>
不等裴淵說完,曲清清連忙打斷了他的話,并高舉起三根手指。</p>
“明白,明白!我發(fā)誓,對此事絕對三緘其口,保證不會說出去一個字。若違此誓,天打五雷轟!”</p>
裴淵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,好像是在分辨,她說的話是否真心。</p>
與此同時,曲清清覺得,自己此刻的眼神,應該堅定的跟入黨時差不了多少。</p>
二人就這么對視著。</p>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“真誠”打動了他,男人終于轉(zhuǎn)身走了出去。</p>
直到看不見裴淵的身影,曲清清這才放下手。</p>
她如同撒了氣的氣球,癱軟在床上。</p>
奶奶的,這破皇宮的安保,未免也太差勁了。</p>
這刺客夜闖太后寢宮,就仿佛入無人之境一般。</p>
看來,她可要好好管管華陽宮的守衛(wèi)太監(jiān)跟宮女了。</p>
……</p>
裴淵走出曲清清的寢宮,暗處瞬間閃出一個人影。</p>
面朝裴淵,單膝跪地。</p>
來人是裴淵手下的暗衛(wèi)首領,也是他的貼身侍衛(wèi),長風。</p>
“見過主上!”</p>
“起來吧�!�</p>
“謝主上!”</p>
長風起身,不等裴淵問,便開口說道:“卑職已經(jīng)詢問過留守在宮中的暗衛(wèi),在主上離開這段時間里,宮中并未有大事發(fā)生。</p>
皇上以及各宮妃嬪那里,也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�!�</p>
長風說完,便不再開口,等著裴淵接下來的吩咐。</p>
裴淵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。</p>
“沒了?”</p>
聞言,長風面露疑惑。</p>
主上這是何意?</p>
監(jiān)視各宮的暗衛(wèi)都已經(jīng)匯報過,并未落下某處。</p>
確實無事發(fā)生。</p>
倒是,聽流云隨口說了句,華陽宮這位前幾日不小心落水,撞到頭,好像是失憶了……</p>
難道,主上問的是這件事?</p>
長風不太確定。</p>
主上什么時候,對這位的事情感興趣了?</p>
要知道,裴淵這些年來,可從未關心過這華陽宮。</p>
要不是他們這次需要秘密回宮,連長風都已經(jīng)快要忘記,這華陽宮里還住著一個人。</p>
“……回主上,卑職還聽聞,太后娘娘不久前意外落水,磕傷了頭。經(jīng)太醫(yī)診斷,太后娘娘很可能,失憶了�!�</p>
裴淵眉頭微動。</p>
剛才他好像確實看到,她額頭上有條極淡疤痕。</p>
只是……又失憶了?</p>
這就是,她方才沒有認出自己的原因?</p>
還有,她的性子,好像跟之前也大不一樣了。</p>
難道,也是因為失憶造成的?</p>
裴淵不確定。</p>
因為他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好像本來也不了解這個女人。</p>
得到了答案的裴淵,沒有再繼續(xù)糾結這個問題。</p>
“走,出宮�!�</p>
見裴淵抬腳就走,長風一愣,趕緊跟上去。</p>
“可是主上,您身上的傷……”</p>
還沒等長風說完,裴淵就道:“朕無礙,傷口已經(jīng)愈合了�!�</p>
長風:??</p>
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裴淵,見他步履矯健,臉色也比半個時辰之前好了許多。</p>
確實不像重傷的模樣。</p>
長風忍不住回頭,看了一眼身后的華陽宮。</p>
這華陽宮這么神奇?</p>
進去一趟還能治�。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