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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十六歲那年,爹娘找到了真千金。</p>
一時之間,所有人都將我視為搶走真千金人生的小偷。</p>
父兄說,我欠妹妹的應該用一生來償還。</p>
于是為了保護真千金宋若萱,我被他們送進教坊司,成為了最卑賤的娼妓。</p>
因我骨頭硬不肯聽話,教坊司的管事使盡各種陰毒手段凌虐懲罰我。</p>
權貴們更是日日把我當成玩物欺辱折磨。</p>
直到我失去所有尊嚴,像狗一樣被人凌辱時,那個禁錮我三年的大門被打開。</p>
“棠姑娘,宋大人來接你回府了。”</p>
......</p>
昨夜京城難得下了場大雪。</p>
哥哥宋時硯來接我時,我正赤足站在雪地上跳舞。</p>
單薄的紅衣?lián)醪蛔C冽的寒風,不時揚起的裙擺引得貴客們爭相叫好。</p>
一舞跳罷,身上幾乎不著寸縷。</p>
一雙油膩大手迫不及待將我攬在懷中,玩味的目光在我肩頭和胸口流連。</p>
我沒遮也沒擋,還順勢往下拉了拉本就什么也蓋不住的紅紗。</p>
周圍人見了,都不禁大笑著嘲諷:“真不愧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啊,連做下賤坯子都格外淫蕩�!�</p>
聞言,我斟酒的動作停頓了片刻,但很快又重新傾倒起了酒杯。</p>
在教坊司三年,這樣的話,我已經(jīng)不知聽過多少遍了。</p>
早就從最初的羞憤欲死,到如今的波瀾不驚。</p>
抱著我的男人耐不住寒,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屋里去。</p>
可誰知教坊司的管事竟在這時將我攔了下來。</p>
這人一向兇狠殘暴,可現(xiàn)在卻滿臉堆著笑,對著我諂媚道:“棠姑娘,宋大人來接您回家了�!�</p>
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,一點點映入我的眼簾。</p>
三年不見,宋時硯的身姿更加挺拔了。</p>
我曾叫了這人十六年的阿兄,也曾被這人如珠如寶的疼愛了十六年。</p>
可現(xiàn)在的他,在與我對視的瞬間,臉上明晃晃掛著嫌惡。</p>
我強壓下心間涌起的波瀾,朝著宋時硯走去。</p>
在離他三步遠的位置跪下叩首:“奴婢見過宋大人�!�</p>
宋時硯有一瞬的錯愕,但目光很快又變得凌厲起來。</p>
他冷冷道:“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�!�</p>
“看來教坊司這三年,你沒白呆�!�</p>
他揮手示意我起身上車,可還沒等我站定,一個渾身酒氣的教坊司�?途鸵盐彝葑永锢�</p>
“小棠兒,你怎么還在這里杵著,快過來和爺回屋里快活��!”</p>
拉扯中,我不慎倒在了那人懷中。</p>
像是主動投懷送抱一樣。</p>
宋時硯氣得額角青筋暴起。</p>
一把我將拽了出來,又狠狠摔在地上。</p>
“你怎可如此輕浮下賤!”</p>
“你這樣的人,不配坐我相府的馬車回家!”</p>
我疼得半邊身子發(fā)麻。</p>
看著轆轆遠去的馬車,只能掙扎著起身,踉蹌跟在后面。</p>
到相府大門時,雙足已經(jīng)被磨得血肉模糊,連頭發(fā)和眉毛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。</p>
可宋時硯看到后,卻只覺得我在裝可憐。</p>
他眉頭緊皺,失望又厭惡地看著我:“你在教坊司三年,難道學得都是這樣惡心的東西嗎?”</p>
我不知該如何回答,只能恭敬地說:“奴婢本就是下賤之人,還望宋大人莫怪�!�</p>
“你!”宋時硯震驚于我的自輕自賤,憤然甩袖離開。</p>
我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。</p>
好像記憶里那個一直疼我護我的阿兄,也一并漸行漸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