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而此時的隔壁廂房里，大家也因為后續(xù)的事情爭論得面紅耳赤。</p>
徐老鐵言明了地龍翻身的可怕之處，加上這年大旱，地里顆粒無收，再這樣下去只能等死，不如集體結(jié)對逃難，往北邊去找一條活路。</p>
大多數(shù)人都同意他的看法，只有幾個老人家覺得這是祖祖輩輩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，不愿意搬走。</p>
徐老鐵最后一錘定音:“愿意走的，就回家收拾包袱，今晚上就出發(fā)！不愿意的......我也盡力了，是死是活，聽天由命吧！”</p>
他敲了敲自己的煙桿，起身就準備離開。</p>
這時候鄒氏眼珠子一轉(zhuǎn)，突然怪叫一聲:“哎呀！不是說要召集所有人開會商量事情嗎，秦嬸子咋不在��！”</p>
“是啊，不就是她提出的村里要發(fā)生地龍翻身嗎？”有人接話。</p>
村長兒子徐長弓冷哼一聲:“爹！原本咱村好好的，怎么可能鬧災，一定是秦百華那個烏鴉嘴，給咱們招了災！”</p>
鄒氏連連點頭:“對！我也這么覺得，我那個前婆婆就是個命硬的，不然我老公公和小寶爹怎么會被她克死！她就是個掃把星！”</p>
“那臭婆娘壞事做盡，虐待孩子，還總是找我們不痛快，肯定是她遭報應，連累我們！”</p>
鄒氏就嘆口氣:“哎呀！那可真是......我今兒去他們家，廚房里竟然堆著小山一樣高的好幾袋白面大米呢。她害得咱們都要去逃難躲天災，自己倒是逍遙快活！”</p>
“對！咱們不能讓她好過，就算是要逃荒，也得有糧食路上吃不是，咱們就去她家拿，那是她欠咱們的！”徐長弓眼神閃爍，帶著人就往往外沖。</p>
村民們越說越起勁，眼底迸發(fā)出貪婪的光，一窩蜂沖向秦百華家。這個時候，也別管有沒有道理了，只要能找到一個發(fā)泄口，能占到便宜，他們就愿意做。</p>
徐老鐵攔了一下，實在攔不住，便也懶得管了。</p>
隊伍里，徐長弓趁亂也跟在了隊伍里，還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，偷偷摸了一把鄒氏的腰，給她使眼色。</p>
鄒氏立刻嬌羞瞪他一眼，卻又藏著幾分得意。</p>
今天的事情，沒有徐長弓幫她，還真辦不成。</p>
另一邊，秦百華也帶上幾個小崽子，拉著板車離開了。</p>
等村里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吳家，踹開門，卻見人去樓空，家里別說米面了，就是燒火棍都沒找到一根。</p>
都被秦百華收進空間里了，連床板都沒放過，留著以后當柴燒。</p>
鄒氏那個氣啊，咬牙切齒道:“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犯下大錯，提前溜了，留我們這些人倒霉替她受過！”</p>
眾人義憤填膺應和。占不到便宜，大家的心情都不好。</p>
就在這時，突然聽見耳邊“轟隆隆”幾聲巨響，緊接著大地都震動起來。</p>
“啊！”有人驚叫一聲，竟是身后的地面無端出了裂縫，整個人掉進了裂開的土地里，大片大片的房屋隨著地龍翻身倒塌。</p>
運氣好的人順著空地往山上跑，一個勁兒地喊:“地龍翻身啦！救命�。 �</p>
鄒氏也嚇蒙了，顧不得別的，拔腿就往家跑，還想再搜刮點東西再逃難。</p>
不少人跟她一樣的想法，卻因為貪戀財物，就此被掩埋在了屋子下。</p>
秦百華憑借著殘存的印象，一個勁兒地往北跑。書里寫了南方大部分地區(qū)都被地龍翻身波及，由此可見往北跑是正確的。</p>
孩子們不明所以，見她神色慌張，也意識到事態(tài)緊急，不敢多問，拼了命的跟在她后頭。</p>
他們剛走出去十里路，就聽見身后一陣陣巨響，大地竟生生裂出了無數(shù)縫隙。</p>
雖然她們已經(jīng)離開了地震中心，卻還是能感覺到強烈的震感。</p>
吳語冰緊緊摟住秦百華的脖子:“娘......我怕。”</p>
秦百華一邊安撫孩子，一邊讓三個兒子緊跟著自己。</p>
直到震感逐漸消失，才敢停下來，在一片空地上休息。</p>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喘氣。</p>
幾個孩子也累得夠嗆，吳小寶和吳喻言懷里還抱著家里的兩只小羊羔，累得幾乎虛脫。</p>
夜里寒涼，這山上又陰冷濕寒，秦百華找了一些枯木點燃，給孩子們?nèi)』�，順便往里面丟了兩個紅薯進去烤。</p>
“......娘。”吳柯猶豫了一下，還把這個陌生的稱呼說出口，蹙眉問道:“剛剛村里是什么情況？”</p>
其他三個孩子也把目光齊刷刷看向了她。</p>
秦百華翻烤紅薯，耐心跟她們解釋了地震的原理和后續(xù)的事情。</p>
“地龍翻身不是一兩天的事情，這里很有可能會發(fā)生余震，我們明天要繼續(xù)趕路，盡快離開！”她解釋道。</p>
吳小寶難得扭捏了一下，皺著眉頭道:“娘，可是我們家還在村里呢，還有......村里人怎么辦？”</p>
他想問大嫂鄒氏，但張了張口，還是把話咽進去了。</p>
其他三個孩子本來就不是本地人，可吳小寶卻是在這片土地上生長了十二年的。</p>
他舍不得村子，也舍不得家。</p>
秦百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，語氣緩和幾分:“等以后咱們有能力了，再回來。但是現(xiàn)在，保命要緊。”</p>
“至于那些村民，我已經(jīng)提醒過他們，聽不聽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。我們不是菩薩，做不了救世主，能力范圍內(nèi)能幫一把是一把，其余的，便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�！�</p>
吳小寶抿了抿唇，乖巧點頭，只是一雙眸子布滿了哀愁，難得有了心事。</p>
接下來幾個孩子都沒在說話，寂靜的夜里，只剩下燭火的噼啪聲。</p>
秦百華把紅薯撈出來，給幾個孩子分了，便讓他們先睡覺，自己守夜。</p>
到了夜里，她偷偷從空間里拿出毯子，給孩子們披上。</p>
卻沒注意到，吳喻言偷偷睜開了眼，目光復雜地望著她的背影，心里總覺得怪怪的。</p>
這個平日里對他們兇神惡煞非打即罵的壞女人，好像變了......</p>
后半夜秦百華也淺淺瞇了一覺。</p>
醒來時天剛剛亮起魚肚白，吳小寶已經(jīng)帶著兩個弟弟去附近找吃的了，地里干旱兩年，附近的野菜都快要被挖光了，有的甚至只能吃樹皮草根。</p>
幾個孩子也是窮人孩子早當家，對找吃的這事兒駕輕就熟。</p>
剩下一個吳語冰正緊緊靠在她身邊睡得香甜，小嘴旁邊還流下兩行哈喇子，可愛極了。</p>
秦百華愛不釋手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，心道還是太瘦了，要再養(yǎng)胖一些才好。</p>
眼看著小姑娘將醒未醒，她眼疾手快又給她塞了一小顆糖豆一樣的鈣片。</p>
“唔......好甜。”吳語冰砸吧砸吧嘴，慢吞吞醒過來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。</p>
可嘴里甜絲絲的味道那么真實，一臉懵懂的樣子逗笑了秦百華。</p>
三孩子也找了不少野菜來，秦百華拿出鐵鍋。</p>
趁著孩子們不注意，她假裝從布袋里掏東西，實則在空間里抓了一把米丟進鍋里，又燜了五個雞蛋進去。</p>
早上就這么熬了一鍋菜粥將就吃了。</p>
剛吃到一半，卻見不遠處來了三五個人，竟然都是他們村的。</p>
鄒氏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，一看到秦百華幾人就氣不打一處來，沖上來要踹她們的鍋。</p>
“好�。∽鳛橥迦�，你們不同甘共苦，拋下我們就跑了，自己還在這里吃香喝辣的，遭瘟的臭婆娘，你怎么不死去呢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