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十一娘受傷（2110字）
十一娘站在臺(tái)階前，目光落在那件雪白的狐皮襖上，心中五味雜陳。</p>
這件狐皮襖是蘇姨娘昨日借給她的，毛色如雪，觸感細(xì)膩，穿在身上暖和極了。</p>
往年這個(gè)時(shí)候，她早該添置新的冬衣了，可今年卻只有幾件單薄的棉襖，凍得她連手腳都是麻木的。</p>
她不由得將狐皮襖裹得更緊了些，心里既有穿上暖和衣裳的欣喜，又有著難以言說的委屈。</p>
院子里的玉蘭樹光禿禿的，枝椏在寒風(fēng)中搖晃，發(fā)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。</p>
遠(yuǎn)處傳來腳步聲，十一娘抬頭望去，只見十娘陰沉著臉走了過來，身后跟著青梨和紅梅兩個(gè)丫鬟。</p>
“十一妹妹，你穿著我的皮襖，好大的膽子啊。”十娘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，比這冬日的風(fēng)還要冷冽三分。</p>
十一娘下意識(shí)往后退了一步，她身邊的丫鬟岸荷連忙上前一步，擋在十一娘身前：“十小姐，這是蘇姨娘借給十一小姐的。昨日蘇姨娘見十一小姐冷得發(fā)抖，這才...”</p>
“我姨娘借給她的？”十娘冷笑一聲，打斷了岸荷的話，“我姨娘什么時(shí)候這么好心了？”</p>
岸荷趕緊解釋：“確實(shí)是蘇姨娘借的，十一小姐這幾件棉襖都太薄，這天寒地凍的，蘇姨娘見她凍得直發(fā)抖，這才...”</p>
啪！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岸荷的話。</p>
十娘的手停在半空中，眼中閃爍著怒火：“你這個(gè)奴才，也敢?guī)椭鲋e！”</p>
岸荷捂著臉，不敢再說話。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，心中卻更是害怕和擔(dān)心。</p>
十娘轉(zhuǎn)向十一娘，目光如刀：“賊丫頭，竟敢偷我的衣裳！”</p>
十一娘看著丫鬟，心一橫，抬起頭直視十娘：“是蘇姨娘借給我的，我沒偷！”</p>
“還敢頂嘴！”十娘一把揪住十一娘的衣領(lǐng)。</p>
十一娘突然用力掙開十娘的手，朝著正房的方向跑去：“母親！十姐姐又欺負(fù)我！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，在寒風(fēng)中顯得格外凄涼。</p>
“賤丫頭！”十娘勃然大怒，幾步追上去抓住十一娘的發(fā)髻。</p>
寒風(fēng)中，十一娘的哭聲格外刺耳。</p>
她被拽著頭發(fā)踉踉蹌蹌地往后退，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。</p>
青梨紅梅依舊事不關(guān)己地站在遠(yuǎn)處，雨竹想上前勸阻，卻又不敢用力。</p>
青石板路上積了薄薄的冰，十一娘被拽著頭發(fā)往后退，腳下一滑，重重地摔倒在地。</p>
“砰”的一聲，她的頭撞在了石柱基上。</p>
鮮紅的血順著白色石柱緩緩流下。</p>
十一娘閉著眼睛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，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。</p>
院中一片死寂。</p>
青梨紅梅終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，雨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，連忙上前查看十一娘的傷勢(shì)。</p>
十娘站在原地，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十一娘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。她后退幾步，聲音微微發(fā)抖：“我...我沒想...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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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雪又下大了。</p>
十一娘放下手中的《大周九域志》，目光透過精致的雕花窗欞望向遠(yuǎn)方。</p>
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，她不由得恍惚。</p>
記憶中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：那場(chǎng)意外，讓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(gè)世界，成了錢府的十一小姐。</p>
初來乍到，她無助，’茫然，若不是丫鬟岸荷和秋翠的細(xì)心照料，她或許早就撐不下去了。</p>
十一娘伸手輕撫著窗框上的雕花，指尖觸及冰涼的木質(zhì)，一絲寒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。</p>
“小姐，您又開窗了�！卑逗啥酥璞P進(jìn)來，語氣里帶著幾分責(zé)怪，“這么冷的天，您怎么還...”</p>
話未說完，岸荷趕緊放下茶盤，快步上前關(guān)上窗戶。</p>
她將披風(fēng)輕輕搭在十一娘肩上，叮囑道：“今日風(fēng)大，當(dāng)心著涼。您的身子才剛好些，可不能再病倒了。”</p>
十一娘由著岸荷將自己扶到桌前坐下。</p>
紅茶冒著熱氣，茶香在室內(nèi)緩緩散開。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，溫?zé)岬牟杷锛恿艘稽c(diǎn)蜜，是她最喜歡的味道。</p>
“嘗嘗這個(gè)，”岸荷將一碟酥餅推到十一娘面前，“是新做的梅花餡酥餅，廚房特意給您留的�！�</p>
小酥餅外酥內(nèi)軟，一口下去滿是梅花的清香。</p>
十一娘正要開口夸贊，突然“咚咚咚”的敲擊聲從樓上傳來，震得人心煩意亂。</p>
岸荷皺起眉頭，眼中閃過一絲不耐：“又來了...”</p>
“忍她、讓她、避她...”十一娘輕聲念叨，仿佛在安慰自己，也是在提醒岸荷。</p>
她放下手中的茶盞，眼底閃過一絲無奈，“早晚都會(huì)過去的�！�</p>
“撲哧。”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。</p>
秋翠提著個(gè)石青色包袱站在那里，臉上帶著笑意：“小姐就是太善良了。那位要是知道您這般想，怕是會(huì)更加得寸進(jìn)尺�！�</p>
“秋翠姐！”岸荷眼前一亮，“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？不是說要多住幾日的嗎？”</p>
秋翠將包袱放在桌上，一邊整理著衣裳上的雪花，一邊搖頭嘆氣：“家里太擠了，走親戚的人一波接一波，連口氣都喘不過來。還是府里住著舒服�！�</p>
三人說話間，樓上的敲擊聲越發(fā)急促。</p>
但她們?cè)缫蚜?xí)以為常，繼續(xù)閑聊著。</p>
秋翠打開包袱，開始往外取東西：“這是我娘給小姐做的鞋，冬日里穿著暖和；這是給岸荷的手帕，繡的是京都新來的花樣；這是...”</p>
看著這溫馨的一幕，十一娘心里卻泛起一絲苦澀。</p>
她想起了沈媽媽的事。那個(gè)想讓自己把秋翠許配給她侄兒的老媽子，表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，實(shí)則打著骯臟的算盤。</p>
她那侄兒是個(gè)嫖賭之徒，若是讓秋翠嫁過去，怕是要吃盡苦頭。</p>
為了保護(hù)秋翠，她不得不得罪了沈媽媽。</p>
但這樣一來，自己在府中的處境也更加艱難了。每次想起此事，她都覺得胸口發(fā)悶。</p>
“小姐...”秋翠看出十一娘的心事，欲言又止。</p>
十一娘還未開口，外面就傳來岸荷刻意提高的聲音：“沈媽媽，您怎么來了？”</p>
屋內(nèi)三人瞬間緊張起來。</p>
岸荷手中的茶盞差點(diǎn)掉落，秋翠則下意識(shí)地往十一娘身邊靠了靠。</p>
“別慌�！笔荒镎酒鹕�，臉上浮現(xiàn)出從容的笑意，雖然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安，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，“秋翠，取出咱們屋里僅剩的好茶來。岸荷，去請(qǐng)沈媽媽進(jìn)來�！�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