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臘月初八，難得雪停，侯府也熱鬧起來。

    早上，段承允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。

    慕月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，討個(gè)吉祥如意的好彩頭。

    做好后，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(fā)下去。

    段承允同齊婉兮回府時(shí)，便是看著慕月笑著給一個(gè)侍衛(wèi)遞上一碗粥。

    段承允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，襯得人面似桃花，嘴旁還漾著兩個(gè)梨渦……

    倏地，慕月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。

    她一抬頭，便看到不遠(yuǎn)處的段承允和齊婉兮相攜而立。

    而段承允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，眼底陰翳，冷銳犀利。

    慕月心里一驚，連忙朝兩人行禮。

    “參見世子、世子妃�！�

    段承允只冷冷盯著她，半響未出聲，看得慕月手心都出了汗。

    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：“免禮吧。”

    說著，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段承允：“世子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慕月垂著頭一動不動，好半晌，才終于感覺段承允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她看不見他的表情，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：“無妨，回屋吧。”

    段承允回府了，慕月沒再管廚房里的事，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。

    又過了半個(gè)時(shí)辰，段承允才悠悠回到正房。

    慕月忙走上前，聲音低而輕：“奴婢幫世子爺更衣。”

    手伸到半路，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。

    段承允冷笑：“沖別人笑？”

    慕月忍痛，輕聲解釋：“爺誤會了，今日臘八，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。”

    段承允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，聲音冷戾：“穿得花紅柳綠，這么招搖，記住，你是本世子的東西，別有其他心思�！�

    不知為何，“東西”這詞讓慕月不太舒坦。

    這么些年，段承允年歲長了，心思也越發(fā)沉。

    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，對慕月卻越發(fā)喜怒無常。

    慕月早學(xué)乖了，他生氣了，她也不找尋理由。

    只順著他的話說：“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�！�

    看著表情柔順的臉，段承允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。

    他捏住慕月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。

    只甩下一句冷冷的“去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臘月初九。

    整個(gè)侯府開始大掃除。

    慕月雖是段承允的通房，但說到底不過是個(gè)丫鬟，自然也要參與進(jìn)去打掃。

    可當(dāng)她打掃到博物架時(shí)，卻被人撞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猝不及防之下，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，瓷瓶立即摔了個(gè)粉碎。

    一個(gè)瓷瓶砸得滿室寂靜，撞慕月的婢女驚叫出聲。

    “這、這可是王妃的嫁妝！定窯的白瓷花瓶！”

    這婢女慕月認(rèn)識，是之前想爬上段承允的床，結(jié)果被自己教訓(xùn)了的婢女。

    段承允在這時(shí)進(jìn)來了，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，立即皺起眉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屋里頓時(shí)跪了一地，那婢女惡人先告狀：“回世子爺，慕月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！”

    慕月忙說：“是她故意撞了奴婢，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解釋到一半，段承允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“本世子親眼所見，你還想狡辯？”

    慕月喉間便是一哽，抬起頭，便對上了段承允毫無波瀾的黑眸。

    段承允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：“毀壞王妃嫁妝，慕月，罰俸一月，去領(lǐng)十大板�！�

    慕月忽覺心口一涼，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。

    她伏下身子，額面點(diǎn)地。

    “是，奴婢領(lǐng)罰�！�

    慕月被拖了下去。

    十大板打完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(shí)候，已然夜幕低垂。

    段承允的書房燭光正明，門卻沒關(guān)緊，漏出幾道風(fēng)聲。

    慕月下意識走近了，想把門關(guān)上。

    湊近了，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(diào)響起。

    “承允，太重了……”

    慕月腳步一頓，想要無聲離開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卻聽見段承允柔聲哄道：“抱歉，平日里和慕月沒輕沒重慣了，夫人別怪罪�！�

    齊婉兮聲音虛�。骸俺性�，不過一個(gè)花瓶，你今日對慕月處罰太重了……”

    房里聲響忽重，片刻后，段承允的聲音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的饜足。

    “我倆在一塊，你還要提別的女人，她就是一個(gè)奴婢，哪里值得你費(fèi)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