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醉酒的李妙然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，躺在床上安然熟睡著。</p>
我起身將地上散落的外套見撿起來，準備放進洗衣機，卻意外的嗅到了衣服上男士香水的味道。</p>
不用想也能知道來自何人。</p>
腦海中甚至浮現(xiàn)出李妙然在面對五年未見的摯愛時，是如何的情難自控，溫柔依人。</p>
拿著外套，我抬眸看了李妙然一眼，即使醉酒，她的臉上也浮現(xiàn)出了我四年未曾見過的溫柔笑意。</p>
那是我四年來，拼盡全力卻不曾見過的模樣。</p>
只是一瞬間，我就想明白了很多。</p>
世上哪有那么多捂不熱的心呢？</p>
只有不被愛的人。</p>
她也從來不是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，更不是生性冷漠。</p>
只是不愛我而已。</p>
還有半個月，我就把她還給賀峰，放手讓她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。</p>
第二天早上。</p>
我比平時都要起得早，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。</p>
即使失去了李妙然，可我的生活總還要繼續(xù)的。</p>
剛做好早餐，李妙然就從樓上走了下來，我剛坐在餐桌前，就聽到她的手機傳來的消息提示音。</p>
李妙然拿著手機，快速回復。</p>
“今天公司有事要處理，晚上可能會加班，你不用等我。”</p>
李妙然走到門口才像是想起這個家里還有一個我，轉過身平靜地對我說了一句。</p>
“沒事，你的工作也很重要，我理解的�！�</p>
我一邊平靜地吃著早餐，一邊回應。</p>
“你之前不是說想和我去南州旅行嗎？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一起去吧。”</p>
李妙然補充了一句。</p>
“沒關系，你去忙吧�！�</p>
我們之間，已經沒有以后了。</p>
我依舊面色平靜，若無其事的吃著早餐，看不出任何一樣。</p>
以前的我，無論她陪著我做什么，我都覺得像是恩賜，哪怕她只是抽空陪我吃頓飯，我也會開心很久。</p>
可是現(xiàn)在，我的內心只剩下了平靜。</p>
平靜到讓李妙然心中隱隱覺得不安。</p>
她的腳步停在了門口，始終沒有邁出去。</p>
目光在客廳掃視了一圈，最后落在了被我收拾好已經打包的袋子上。</p>
“這些東西是什么？都是你收拾的？”</p>
李妙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像是在尋找著什么。</p>
“都是些平時用不上的小物件，有點占地方了。”</p>
我隨口答了一句。</p>
“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吃城東那家的炒栗子嗎？我今天正好要去那邊，回來的時候給你帶�！�</p>
李妙然實在看不出任何異樣，這才換了鞋往外走。</p>
“不用......”</p>
我的話還沒說完，她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，也不知道聽沒聽見。</p>
看著她快速遠去的背影，我終究是沒忍住紅了眼眶。</p>
收拾完餐桌，我回到房間繼續(xù)收拾。</p>
現(xiàn)在住的公寓并不大，是我在創(chuàng)業(yè)最初租下來的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，我的東西少得可憐，大多數(shù)都是李妙然的。</p>
從衣物到一些情侶物品，還有一些是她隨口說了一句喜歡我就買了下來的小擺件，以及記錄了她喜好口味的菜譜。</p>
剩下的就是許多買回來許久，卻被李妙然嫌棄不好看的情侶睡袍，還有一枚我特地定制的求婚戒指。</p>
她始終未曾看過一眼。</p>
這里承載著我和她之間太多的記憶，我早已把這個公寓當成了和她的家。</p>
原本打算以后把這里買下來留作紀念。</p>
可現(xiàn)在這個地方，很快就會換一個新主人。</p>
那些沒用過的東西，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。</p>
我能做的，就是盡量把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抹除得更干凈徹底。</p>
就像不曾出現(xiàn)過。</p>
收拾完所有東西，已經是中午了。</p>
兩只裝得滿滿當當?shù)拇颖蝗舆M了垃圾箱，我才進了廚房給自己做午餐。</p>
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犒勞自己的同時，我拿起手機隨意翻看著。</p>
社交軟件上，是一個灰白色男頭像的人更新的帖子。</p>
柔和的陽光落在一雙緊握住的手上，在陽光的照耀下，那雙緊握著的手，還提著一袋炒栗子。</p>
兩個人的手，一半被照樣鍍上一層金邊，一半藏在幸福和溫柔的光影之中。</p>
我緩緩垂眸。</p>
賀峰的微博是我瞞著李妙然找了很久才找到的，把他加入了我的關注列表。</p>
原因也很簡單。</p>
只是想看看李妙然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，是什么樣子。</p>
賀峰其中一條帖子，是他說要是能吃到一袋炒栗子，他或許能提前回國。</p>
我才明白，那時的李妙然，為什么會突然想起給我買炒栗子。</p>
她對我的好，哪怕只是一星半點，都能讓我感動很久。</p>
我不想讓她掃興，對她撒了謊，騙她說我很喜歡吃炒栗子。</p>
可事實卻是，我對炒栗子過敏。</p>
只是過敏癥狀并不嚴重，僅僅是會有一兩天的頭暈目眩。</p>
后來，我看到了更多關于賀峰和李妙然的帖子。</p>
從李妙然拿著一枚玫瑰造型的戒指，再到她帖子里出現(xiàn)過的任何物品，都能在這個公寓里找到一模一樣的第二件。</p>
關掉微博，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。</p>
它像是疼了很久，現(xiàn)在沒有力氣再繼續(xù)疼了。</p>
只剩下一片毫無波瀾的死寂。</p>
夜幕降臨，李妙然回來了。</p>
我坐在沙發(fā)上，抱著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，沒有像之前那樣滿心歡喜的走到她面前，替她接過包包，問她想吃什么。</p>
李妙然也毫不意外的沒有帶炒栗子回來。</p>
“之前放在展柜里的那些小擺件怎么都不見了？”</p>
李妙然換下腳上的高跟鞋，抬頭看了一眼幾乎沒剩什么東西的小展柜，里面除了她買的幾個，其他的都不見了。</p>
“那些東西看久了會審美疲勞，該換新的了。”</p>
我一邊快速敲著電腦鍵盤，一邊語氣淡淡的回答。</p>
“那過段時間，我們再一起去挑新的�！�</p>
李妙然隨口應了一句。</p>
我不置可否，看著她徑直走進浴室，卻依稀能聽到不斷傳來的消息提示音。</p>
李妙然是個善于捕捉細節(jié)的人，但凡她肯多留心一點，也能看到那個柜子里不僅沒有了我精心挑選的小物件。</p>
就連放著一些紀念品的盒子都已經不見了。</p>
她也忘了，我曾經說過的話。</p>
“如果哪天這些東西都不見了，那就是我要離開了。”</p>
顯然她從未在意這些。</p>
她的心，始終都在千萬里之外的賀峰身上。</p>
如今他回來了，她又怎會把注意力分給一個可有可無的我？</p>
不知過了多久，我聽到浴室傳來水流聲，起身回了房間。</p>
沒一會兒，傳來敲門聲。</p>
“你了解越山嗎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