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我點開瀏覽器開始搜自己的名字,才在框內打出「白雨語」三個字就彈出了很多備選項,其中前三條分別是:「白雨語祁望」「白雨語懷孕上領獎臺」「白雨語和圈外老公祁望一周至少三次」。</p>
前兩條我都能勉強接受,最后一條是什么假新聞?</p>
猶豫再三,我還是點開了第三條。</p>
結果文章大意是我和祁望一周至少見三次的意思……</p>
但這個博眼球的標題實在是讓我忍無可忍,尤其是對象還是祁望……</p>
先點個收藏,等下梓寧來了讓她投訴下這篇文章好了。</p>
指尖剛將右上角的星號點亮,祁望切入視線中,發(fā)梢擦過手背,跟手機壁紙上看起來的一樣,觸感像羽毛一樣柔軟。</p>
剛才的一系列操作被他看在眼里,笑眼撞入眸中:「怎么?這么著急拿手機就是想知道這些?這點事,問我就行�!�</p>
我翻了個白眼,手肘直接給了祁望一下。</p>
「我只是收藏起來給梓寧,讓她幫我發(fā)律師函,這種擦邊標題對我形象影響不好。」我將話說得飛快,舌頭都快打結了。</p>
祁望不輕不重地「嗯」了一聲,眼底的笑意仍未散去。</p>
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將手機屏幕懟到他眼前:「你看,就是標題黨,后面都是說我們一周見三次面的事而已。為博眼球不擇手段!」</p>
「哦——」祁望故意將聲音拉長,「你知道什么叫欲蓋彌彰嗎?」</p>
「祁望!」我瞪了他一眼,「少自戀!」</p>
祁望聳了聳肩,后退回沙發(fā)上。</p>
「雨語,你沒事吧?」門開了,徐梓寧抱著祁司宇朝我走來。</p>
徐梓寧的五官跟十年前一樣,只是現(xiàn)在的徐梓寧成熟又自信。</p>
她眼角帶著幾滴細碎的晶瑩,「你呀,真的嚇死我了!」話里帶著哭腔,與記憶中的人影重合,熟悉的感覺讓我放松下來。</p>
「下次就該聽我的了,動作戲就用替身,別再自己上了,多危險啊……」說著,熱淚滑落,打在手背上。</p>
我抽出一旁的紙巾替她擦干眼淚:「好啦,我現(xiàn)在也沒事,你別擔心�!�</p>
徐梓寧說,我是吊威亞的時候出了意外。</p>
接下來幾個月的工作她都幫我推了,等我恢復了記憶再繼續(xù)給我接戲。</p>
而在我問到顧風的時候,她跟祁望一樣選擇了閉口不談,并將話題轉向了祁望:「你啊,跟祁望是真的很相愛�!�</p>
說著,她握住我的左手,指尖在大拇指的一側輕輕摩挲。</p>
那上面有一條疤,從拇指關節(jié)蜿蜒到手腕,宛如一條線蟲。</p>
我記得很清楚,十八歲的白雨語左手上并沒有這一道疤。</p>
「這是你跟祁望在一起的第一年,你想為他下廚做一頓飯,結果削皮的時候劃傷了手。結果那天你和祁望就在醫(yī)院里慶祝了生日。</p>
「而就是因為這一次,我每次來你家吃飯,下廚的不是阿姨就是祁望。他甚至連水果都沒舍得再讓你削。</p>
「這件事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向我炫耀一次�!硅鲗幙粗�,眼周干涸的淚痕映著點點亮光,「至于顧風,你想沒想起來其實一點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現(xiàn)在的你很幸福�!�</p>
徐梓寧無比肯定的語氣讓我有些無措,祁望在我過去十八年的人生就像爆竹,明明只有一瞬,但卻煙霧彌漫,氣味嗆鼻,讓人不想回憶。</p>
而在我記憶的末端,我將埋藏在心底的話在顧風面前一一剖出。</p>
那天的夜空漆黑一片,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,在昏黃的路燈下,宛如飛舞的螢火蟲。</p>
光聚在他眸中,細長的睫毛被冷風吹得輕輕顫動,他緩緩張開嘴。</p>
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,努力回憶仍舊是一片空白。</p>
他的口型,明明想說好。</p>
佳偶早成,闔家歡樂,是我曾經無數(shù)次在腦海中構想過的未來。</p>
但十年之后,那個人卻成了祁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