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虛無縹緲的“出人頭地”奮斗，就連看他一眼都得趁老師轉(zhuǎn)過身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時候飛速瞥一眼再趕緊坐好，多一秒都覺得心虛，被他看到就更心虛了，</p>

    可就是這邊角廢料般的“青春”，每一幕她都舍不得忘卻，</p>

    “你媽帶著你嫁到高家那會兒你也就十三歲吧？對，那會兒咱們初一，我姐初二，你轉(zhuǎn)學(xué)過來第一個月咱們還坐過幾天同桌呢！你還打小報告說我話太多影響你學(xué)習(xí)來著……哈哈哈！”</p>

    她說著嘆息一聲，笑容變淡，</p>

    “可繼父說到底也是繼父啊，何況他家那傻兒子也沒少欺負(fù)你和你媽吧？</p>

    寄人籬下十幾年，你有多如履薄冰我知道，我每次放學(xué)了都留到最后，就想跟你一起走，可每次都困得睡過去，你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叫我一聲！</p>

    我沒記錯的話初中三年你一直是咱們年級第一吧？還拿過全國奧數(shù)比賽的獎？”</p>

    陳冰清說到這里睜開眼，怔愣了一會兒坐起來，無奈地望著丈夫，</p>

    “嗨，你說多可惜，好不容易博士畢業(yè)熬出頭了，結(jié)果一畢業(yè)就被國家扔回來駐守邊疆，一年不到又被老娘逼著娶了沒什么感覺的初中同學(xué)，嘖，作孽啊……”</p>

    陳冰清癟著嘴直搖頭，</p>

    “你說光這樣也就算了，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得了！可誰能想到林婕妤大美女回國了呢？你說你倆這中間隔著一個我，多身不由己啊！”</p>

    秦鶴聽到林婕妤的名字，不動聲色地向后靠在椅背上，整個人隱沒在黑暗中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，沒有絲毫笑意，</p>

    “陳冰清，我確實不想娶你，但既然娶了你就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，這是道德問題，是紅線，我不會碰，</p>

    至于上學(xué)時候的事，咱們都是普通老百姓，小時候經(jīng)歷磨難，長大了身不由己，這些都太正常了，我從來沒有覺得遭受了不公，也沒覺得委屈，更不會把責(zé)任推給你，你想太多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是嗎�！�</p>

    陳冰清甩甩頭發(fā)，笑嘻嘻地向前趴伏在桌上，看著盤子里涼透了的魚頭，那魚張著嘴瞪著白眼珠子滿含冤屈地凝視著她，</p>

    這條白鰱在大年三十經(jīng)過一道道復(fù)雜的工序被炮制成一份剁椒魚頭，本以為能斬獲溢美之詞，可到頭來在碗里躺得湯汁都凝出油花子了還是無人問津，</p>

    “都是白費(fèi)�！�</p>

    她輕嘆一口氣，撥弄著右手無名指的婚戒，</p>

    秦鶴垂下眼睛，看著陳冰清緩緩把戒指褪下來，放在玻璃桌上發(fā)出當(dāng)啷一聲脆響，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