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席間眾人頓時一愣。
葉赫安也怔住了,看著衣袍上鮮紅的血跡,心顫了顫。
疼痛后知后覺地涌上五臟六腑,他眼前一片模糊。
昏過去前最后一眼,他只看到蕭書妍滿臉焦急地朝自己沖了過來,一把扶住了他。
……
再次醒來時,已經(jīng)是第二日清晨。
葉赫安睜開眼,下意識要起身,就被沈清璇冷聲制止:“身子還沒好,不要亂動�!�
聲音雖冷,卻隱約帶著幾分關(guān)切。
葉赫安怔了瞬,循聲望去,只見她還穿著昨日那身衣裙,坐在床邊。
晨曦的光透過窗,照亮她如墨的眼眸,好像冰山融化,流淌出一絲溫柔。
葉赫安看著沈清璇有些困倦的神情,心顫了顫。
她是守了一個晚上嗎?
他還想再認(rèn)真看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眸中已恢復(fù)了往日的清冷。
好像剛才的溫柔,只是一場錯覺。
沈清璇忽然出聲責(zé)問:“你既不能飲酒,為什么不直說?”
“如今你逞強(qiáng)飲酒導(dǎo)致吐血,令郁白擔(dān)憂又自責(zé),熬了一晚上,眼都腫了。”
她尾音溫柔,透著滿滿的心疼。
聽得葉赫安心口像堵了一團(tuán)火一樣,呼吸不暢。
沈清璇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?
他攥緊手,臉色蒼白地開口:“我本就拒絕了,也想要解釋的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劇烈咳嗽起來。
沈清璇見狀皺了皺眉,卻沒有想為他順氣的意思。
只是緩下語氣說:“既如此,你先好好休息,等身體好了再去去向郁白賠罪�!�
說完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只留葉赫安心中憋悶又難受。
受傷的分明是他,為什么還要他去向沈郁白賠罪?
他看著沈清璇離開的背影,只覺她偏心到了極點。
葉赫安垂下頭,苦笑一聲。
他有什么資格指責(zé)沈清璇偏心呢?
沈清璇喜歡沈郁白,自然事事為他著想,不愿他受半分委屈。
而自己……能算得上什么存在?
葉赫安攥緊了拳,勉強(qiáng)壓下心口的酸澀,不再多想。
下午,蕭書妍來拜訪。
葉赫安想到自己昏過去前看到的那一幕,還是請她進(jìn)來:“多謝你在我暈倒時扶住我�!�
蕭書妍愣了下,搖了搖頭沒說話,只遞給他一個木匣。
里面是一本孤本佛經(jīng)。
葉赫安愣了下,就聽到蕭書妍含笑的聲音。
“聽說你一直在找這本佛經(jīng),我一打聽到主人想要售賣,就立刻買下了�!�
說著,她紅著臉看了眼葉赫安,輕聲說:“希望你能喜歡�!�
葉赫安看著那本佛經(jīng),心情卻復(fù)雜至極。
他會禮佛,會四處收藏佛經(jīng),都只是為了更靠近沈清璇。
可現(xiàn)在……
葉赫安搖了搖頭,將裝佛經(jīng)的木匣推了回去。
“多謝你的好意,但不用了,我已經(jīng)不喜歡了�!�
他已經(jīng)決定放棄了,就不用再去討沈清璇的喜歡了。
這個也用不上了。
蕭書妍神情一僵,落寞地垂下眼,勉強(qiáng)笑了笑:“這樣啊……”
葉赫安看著她的眼神,只覺得十分熟悉。
沈清璇拒絕他時,他大概也是這樣的神情。
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,見蕭書妍告辭離開,就主動開口說送她。
她卻拒絕了。
蕭書妍按住他的肩頭,讓他躺回去,聲音依舊溫柔。
“外面風(fēng)大,你現(xiàn)在的身體受不住,不必送的�!�
葉赫安看著她體貼的模樣,心口暖了一瞬,只能應(yīng)下。
可整日悶在屋中實在難受,趁著下午日頭足的時候,他還是披上披風(fēng)去花園走了走。
剛走過拐角,就看到了沈清璇和沈郁白。
兩人站在回廊下,似乎在爭吵。
葉赫安頓住腳步,就聽到沈郁白聲音沙啞的質(zhì)問:“姐姐,你為什么非要嫁給葉赫安?”
他的心顫了顫,想到那晚。
沈清璇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失去理智破了戒,眼眶紅得要滴血,整個人破碎得仿佛一張紙。
卻還強(qiáng)撐著理智,冷聲叮囑他:“這件事不許告訴別人……尤其是郁白�!�
她這么想瞞住那一夜的事。
那現(xiàn)在,面對沈郁白的質(zhì)問,她又該如何怎么解釋呢?
仿佛為了回答葉赫安的一問,下一瞬,沈清璇就帶著無奈開了口。
“我有一道命定的劫數(shù),而他是唯一能解此劫的人�!�
“只有與他成婚,我方能渡此劫難�!�
葉赫安頓時僵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