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    賀晏亭沒能回答林茉晗。

    在她話音落下后，他的頭猛烈一疼，直接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再醒來就回到了醫(yī)院。

    剛睜開眼，耳邊便傳來林茉晗平淡的聲音：“醒了，還疼嗎？”

    賀晏亭下意識搖頭，但緊接就想起了她在出租屋里說的話。

    林茉晗要嫁給自己，她要和他結(jié)婚？！

    可為什么？

    她之前不是拒絕了嗎？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？

    這個念頭在腦海里過了一瞬，就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不是喜歡，而是可憐和同情。

    賀晏亭慢慢坐起來，嗓子發(fā)干：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林茉晗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，直接打斷：“結(jié)婚的事我是認(rèn)真的，這件事我也已經(jīng)和家里說過了，他們都很喜歡你，沒什么異議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不要想太多，不是可憐你，是我想結(jié)婚�！�

    從喜歡她的那天起，這十年來賀晏亭都在等著這一天，等著林茉晗有一天會和他求婚。

    但不該是這樣的。

    他直直望著林茉晗的眼睛：“那陳景煥呢，你不是喜歡他嗎？”

    提起陳景煥，林茉晗眸光微閃。

    這時，她的手機(jī)振動起來。

    兩人同時看過去，只見屏幕上閃動著“陳景煥”的名字。

    莫名的，賀晏亭感覺自己現(xiàn)在就像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。

    他不喜歡這樣，干脆垂下頭：“剛才的話我就當(dāng)沒聽見，你去接吧。”

    林茉晗卻掛斷了電話：“我陪著你。”

    賀晏亭沒再回應(yīng)，想用沉默來拒絕她自以為是的好意。

    不能否認(rèn)，他心底是高興的。

    可他知道這一切就像夢似的，終有一天會醒。

    藥力作用下，賀晏亭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。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，他被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。

    回頭看去，林茉晗已經(jīng)不在病房里。

    而病房門開著條縫，外面故意壓低聲音的交談聲絲絲縷縷傳進(jìn)來。

    賀晏亭本來沒在意。

    直到門外響起忽然抬高的男聲：“那我算什么？”

    是陳景煥。

    賀晏亭愣了幾秒，屏住了呼吸光腳下地走到了門口。

    眼前一幕如千萬根針扎進(jìn)了他的心臟！

    昏暗的走廊角落中，陳景煥和林茉晗坐在一起，他紅了眼，模樣受盡了委屈。

    而從不曾低頭的天之驕女林茉晗，微微低頭，親在了陳景煥的眼睛上。

    賀晏亭曾在一本書里看過這樣一句話——

    如果一個女人去親一個男人的眼睛，那么便是愛到了極致。

    因?yàn)樗龑W(xué)會了克制。

    賀晏亭身形一晃，及時抓住門把手才沒有癱軟跌倒。

    許久，他麻木地回到了病床上。

    而這一夜，林茉晗沒再回來過。

    賀晏亭第二天要做第一次化療。

    他心里害怕，希望能有個人陪自己。

    但林茉晗不在，他卻又覺得輕松一些。

    化療很疼，賀晏亭被送回病房時渾身都是冷汗，脫力到臉色慘白。

    他本來想好好休息，卻沒想到病房里還坐著個人。

    是他和林茉晗共同的朋友費(fèi)白薇。

    賀晏亭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，強(qiáng)撐著精神問：“你怎么來了？”

    費(fèi)白薇摸摸腦袋：“聽茉晗說你病了，過來看看你……沒事兒吧？”

    “腦瘤。”賀晏亭氣息微弱，“遲早要死�！�

    費(fèi)白薇一臉驚愕，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賀晏亭看在眼里，微微皺起眉：“有話你就直說�！�

    說完也好趕緊離開。

    費(fèi)白薇看上去很糾結(jié)，但終究還是開口：“阿燁，作為朋友，看見你這樣我很心疼。但昨晚茉晗來找我們喝酒，喝個爛醉……”

    “說句不好聽的，既然你要死了，那就別用這個病逼著她和你結(jié)婚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