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   我爸還想說什么，被我媽用眼神制止住了。</p>

    她諂媚地望向趙有海，討好道：</p>

    「九姑爺，剩下的錢，麻煩你盡快打過來呀，醫(yī)院我們都選好了，只差錢了�！�</p>

    「我年紀(jì)也不小了，得抓緊懷兒子�！�</p>

    姓趙的不知想到什么，咧嘴一笑，表情猥瑣道：</p>

    「哈哈，放心吧，人送過去，我馬上打錢。」</p>

    「你們娘兒倆，說不定能一起坐月子呢！」</p>

    我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。</p>

    從他們的對話里，我判斷出，爸媽三年前就和趙有海勾結(jié)，將我「預(yù)售」給他做老婆。</p>

    還收取了定金。</p>

    直到我考上大學(xué)，證明了自己的智力水平，才「有資格」作為趙家的生育機(jī)器。</p>

    趙有海才會將尾款付給爸媽。</p>

    而他們，要用這筆錢去做試管嬰兒。</p>

    聽說現(xiàn)在的技術(shù)，可以指定胎兒性別。</p>

    我媽已經(jīng) 53 歲，停經(jīng)多年。</p>

    萬萬沒想到，她還是沒死心，誓死要生個兒子出來。</p>

    用的就是賣我的錢。</p>

    原來，允許我讀高中，參加高考，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。</p>

    我媽在和我一般大的年紀(jì)時，便生下了大姐。</p>

    此后，她保持每三年產(chǎn)兩胎的記錄，陸續(xù)生下九個女兒。</p>

    家里實(shí)在招架不了這么多孩子，她才停止孕育。</p>

    我是老九，目前為止最年幼的。</p>

    也是姐妹中唯一讀到高中的。</p>

    不過，我并非開始便如此「幸運(yùn)」。</p>

    起初，我和姐姐們一樣，被要求讀完初中就去打工，賺錢補(bǔ)貼父母。</p>

    可我想念書。</p>

    為此，我絕食過，尋死覓活過，也離家出走過。</p>

    卻因?yàn)闆]錢吃飯，餓暈在進(jìn)城的路上，被人送回家，被我爸打到皮開肉綻。</p>

    當(dāng)時他已收了中介的錢，要把我送去廠里打工。</p>

    我已經(jīng)死心的時候，情況卻峰回路轉(zhuǎn)。</p>

    進(jìn)廠頭一晚，爸媽竟然說，我可以接著讀書了。</p>

    我以為，是我的決心讓他們動搖了，又或者他們意識到讀書的確重要。</p>

    卻不承想，是我被算計(jì)了。</p>

    他們將我暗中出售給趙有海。</p>

    那張錄取通知書，不是我進(jìn)入大學(xué)的憑證，而是能將我賣個好價(jià)錢的籌碼。</p>